当初,裴识月顶着个受伤的脑袋回到家,把裴母吓了一跳,但她没敢说实话,只说是上楼不小心摔了一跤。
裴母没怀疑,只是比较担心她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没事,我同学陪我去医院拍过片子了,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裴识月昏沉沉倒在沙发上,裴母跟着坐在旁边,嘴里还在不停念叨,她歪头躺在母亲腿上,想起刚刚在楼下梁望舒说的话,忍不住撇撇嘴,不见就不见,反正也没多少交情。
可转念一想,还是有点生气,但似乎又没立场生气,毕竟梁望舒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裴识月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最后把责任怪到了梁望舒父母头上,可在这件事上,她更没立场说什么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无声叹气,决定尊重梁望舒的选择。
那年寒假结束返校,裴识月果真没再碰见过梁望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仅在学校没见过他,连平时上学放学的路上都没再见过他,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拥有了隐身的技能。
从以前的随处可见,到现在只听其名不见其人。
开春的时候,裴识月额侧伤口结的痂彻底掉落,只留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彻底愈合还要很长时间。
裴母搜罗了一堆淡疤的药膏,裴识月每天抹上好几遍,偶尔也会想起梁望舒,觉得他也太没良心了,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她恢复得怎么样。
裴识月有时候会越想越气,狠狠挖了一坨药膏,被温钰看见,还以为她准备当面霜擦。
她无话可说,最后还是默默刮回瓶子里。
“其实这个疤已经淡了很多,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彻底看不见了。”温钰宽慰道,“而且你额际线也不高,有时候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的,别太往心里去了,它一点也没影响到你的颜值。”
裴识月笑了,靠过去撒娇“要是消不掉,你要对我负责喔。”
“滚一边去。”温钰知道自己一腔关怀又付诸东流,懒得搭理她,转着笔继续写题目。
裴识月起身去厕所洗手,路过走廊看见操场站了很多人,才想起来今天是高三的百日誓师。
梁望舒上次月考不是第一名,但裴识月依稀记得温钰好像提起过,他今天还是要代表理科班上台演讲。
这也是身为校长儿子的一种“特权”。
百日誓师紧邻着高二大小周的单休,周五没有晚自习,裴识月是当天的值日生。
倒完垃圾回来,教室已经空了,她跟温钰边闹边收拾书包,有东西顺着她的动作掉了出来。
“你药掉了。”温钰说。
“不,是你的药。”裴识月还在开玩笑,捡起来一看却不是裴母之前买的药膏。
这是一盒全新的。
包装盒外写的都是外文,她虽然看不懂,但却不陌生,这是裴母之前想买却一直没货的一款淡疤霜。
“怎么摔坏了”温钰问。
裴识月摇摇头,把东西装起来,“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没抹够三遍,吃完饭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没问题,走吧。”
裴识月跟温钰在外面吃了顿火锅,回去的路上摸出手机给梁望舒发了条微信,问他药膏买了多少钱,自己转给他。
梁望舒一直没回。
隔天下午返校,裴识月又发了一条谢谢你的好意的,但我家里已经给我买了药,你不收钱的话,我还是把东西还给你吧。
这次,梁望舒没再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