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她再次拿到了这幅画,脑海里便回想起那场战役,不免有些热泪盈眶,她将情绪吞咽下肚,看向梁婉亭“这是”
“你摸一摸那画纸。”
季容妗看着梁婉亭的神色,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什么,立即朝着画中央摸去。
果不其然,画纸中央有一块厚度比之旁出要厚上一些,若不仔细,这点差别不太能分辨出来。
季容妗细细摸着这东西的形状,猜测这里边夹着的应当是季太傅留给她的书信。
难怪,难怪当时上战场前季太傅将这副画交给她,反复嘱托她没事拜一拜,看一看。
可惜,她从未放在心上。
季容妗将目光看向梁婉亭,略有几分犹疑,梁婉亭却道“裁开吧,你爹留下这画的目的,就是这个用途。”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季容妗在将画裁开时,还是小心翼翼尽量地避免将季太傅留下的笔墨刮破,梁婉亭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目光中多了几分暖
意。
不多时,季容妗便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墨迹已然变灰,但字迹显然是季太傅留下的。
信纸不大,上边的话却是密密麻麻。
致吾女汝拿此信时,为父应当已经死了,莫要怪罪旁人,这是为父自己的选择。为父一生倔强要强,为此不惜葬送了汝的一生。为父甚后悔,但木已成舟,若汝能活着从战场归来,为父只希望汝余生安康喜乐为父愧为人父,人夫,代吾照顾好汝母。
最后落得一行小字,季沙鸿绝笔。
季容妗一个字一个字将这封信看完,再抬头时,已然泪流满面。
梁婉亭轻叹“这封信,应当是他很久之前便写好了的,有些事,信上应当没有写到。”
她上前一步,抬首神色温柔地擦去眼前少女的泪珠,轻声道“你爹的死,是娘亲自动的手。”
“当年,公主欲用你爹的死引蛇出洞,只是当时计划的,是让你爹假死。”梁婉亭轻轻拂着她面颊,神色悠远,仿佛回到了当年。
“公主已经为他找好替身,让她身边那人给那死囚削骨易容,也为你爹找了暂时藏身的地方,只是啊”梁婉亭鼻尖发酸,道“先前你被宁王设计掳走那次,你爹知道了宁王手中也有一个易容高手。”
“宁王疑心重,你爹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所以便坚持亲自上。”梁婉亭说着,咬着牙骂道“他这一辈子都倔得很,从不听旁人的话,一开始还瞒着我,后来在我的逼问下才告诉我,他准备自己亲自赴死。”
“我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便答应他,在最后亲自送他一程。”梁婉亭眼中的泪落下来,又被她擦去“那时我既恨你爹死脑筋,又埋怨公主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他,所以我那时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相反,我私心希望你远离她,我不想你与她在一起”
季容妗看着眼前女子痛苦的眉眼,鼻子也跟着酸了些。
“只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或许我早该明白的,这是你爹自己的选择,公主身为一国之首,她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也有过爱人,所以知道爱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是怎样的痛苦,或许想看公主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也是我答应国师计划的原因之一。”
梁婉亭后退一步,神色认真地看向眼前的少女“我知晓你的心结是你爹的死,所以把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全凭你自己,不用顾忌着我与你爹,毕竟严格上说起来,我们也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