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有时不畏惧死,但畏惧痛苦。
被火灼烧的滋味自然不如被一刀了结,火焰在的位置,让其前后士兵都颇为束缚,前面士兵死了,后面的跟不上,楚国一时方寸大乱。
不过南宫青荇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调整阵型,让楚国士兵后退,徐徐引诱大乾士兵向前。
季容妗目光微闪,没想到南宫青荇这这般快便能发现,投石车的投出的距离是固定的,这些都在季容妗的计算之内。
不过季容妗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所以在发现楚国士兵有意撤退时,便鸣金收兵,叫大乾士兵撤退。
南宫青荇死死咬着牙,下令“追击”
季容妗看着卷土重来的楚国士兵便知晓,他们是打算以兵力直接压制。
季容妗有条不紊地下令,却也知晓这不是长久之计。
此战从白日打到黑夜,又到白天,整整一日,楚国士兵始终被拖延着无法取得突破。可时间逐渐流逝,她们准备的材料已然用尽。
然而两军的交战还在继续。
季容妗没做犹豫,带着剩下的
士兵投入了战局。
苟活骑在马上,两手双刀如夺命利器,一划一劈间,便有热血喷溅而出。他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到最后握着刀的手都有些麻木,几乎握不住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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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铠甲早便被鲜血浸透,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一个不留神间,一柄长枪直直朝着他的脑门挑来,苟活后背寒意乍现,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刀从旁伸出,将那枪杆挑开,再猛地一劈,那人便瞪着眼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苟活扭头便瞧见熟悉的人影骑在棕红色烈马上,寒刀烁烁,眉眼锋利“小心些。”
是季容妗。
苟活后背的寒意逐渐褪去,道了声谢,继续厮杀起来。
季容妗也继续游走在敌人中央,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砍去人的首级。
曾几何时,她第一次上战场时压根不敢将人杀死,只敢将人砍伤打退,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楚国士兵反击的机会,当那柄长枪冲着她的喉咙而来时,季容妗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这是真正的战场,人命不值钱的地。
不敢杀人只会被人杀。
她迄今还记得,当她杀了第一个人时,那人的热血撒到她嘴角传来的血腥气。腥甜,可怖,带着人的温度。
战后她吐了很久,将那一身衣裳洗了又洗,彻夜未曾睡着,梦中都是那人倒下去时怨恨不甘的眼神。
而如今不过过了半年,她便已经面不改色地取人性命了。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大乾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八万人对二十万人,相当于一个人至少要对付两个人。更为重要的是,大乾骑兵的人数远远少于楚国。
而经过一日的消耗,大乾更是已经日薄西山。
这场战争到最后,所有人都在拼命,他们拖着残躯,高举长刀,报着以一换一的打法,不要命地往前冲,眼含热泪口中高喊“大乾万岁”。
没有人退缩,因为他们身后就是家人朋友。
“杀啊”
他们前赴后继地死去,不知疲倦,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苟活,林长存,迟猴,季容妗,林不悔,所有大乾士兵都在以死阻碍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