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平安的叙述中,季容妗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何栗不知从何处知晓何平安是先帝遗腹子一事,于是便娶了人家,还顺带着让何平安入了丞相府的门。
何平安的娘亲本欲将何平安身份一事告知于他,可没想到,何栗将她娶进门后没过多久,本性便暴露了。她娘不敢让何平安冒险,于是便继续让她扮作男子。
何平安说完,目光闪烁了片刻,似在犹豫。
但在季容妗的目光中,她咬咬牙又继续道“何栗用我娘做威胁,让我不得不听从于他的话。此次江南水患并非天灾,是他早便计策好的,水患也不是我治理好的,而是我先前便知晓哪里可以泄洪”
何平安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最后道“我从前都不知,原来我的身份这般敏感,难怪他们都没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季容妗瞧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直视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何栗借用此块牌匾起,便不曾在乎何平安是否知晓,总归何平安最终一定会因为她娘,而任何栗摆布。
何平安摇摇头“不知道。”
顿了顿,又抬头道“若是与公主坦白,会不会”
“那你活不过明天。”季容妗轻嗤一声,道“你若是想活,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离开大乾,越远越好。”
何平安眸色微湿“季大人,你”
“我帮你,自然是有条件的。”季容妗打断她的感动,掀了掀眼帘,道“你若想活,便按我说的去做”
次日,天还未亮,季容妗便骑马赶往了安昌县。
这次,有了沈竹绾的调令在手,那些官兵总算配合起来,将藏匿于山林中的粮食运了出来。
季容妗骑在马背上,身后跟着运送车队。
从清晨走至黑夜,又从黑夜再度走回清晨。
算了算,时间应当也差不多了,流言应该发酵完了。
果不其然,隔着一段距离,季容妗便看见常府门口已经被人群密密麻麻堵住,比之上次多了不知几何。
而此时,他们正围在府门口,焦躁不安地嚷嚷着什么。
直到有人高声喊了一句“上天已经降下灾祸了,季大人是驸马,让她出来给我们解
释解释”
一时之间,众人情绪激愤。
季容妗骑在马上缓缓走近,她今日本就穿了一身大红袍子,骑在马上又比旁人高出一截,如今一走近,便显眼地很。
有人眼尖看见了她,惊叫着“季大人在这”
于是一瞬间,方才还围在常父门口的人一窝蜂往她的方向涌,周边的护卫用长剑将他们拦在外边,人是拦住了,可声音却愈发吵闹。
“季大人,上天已经降下责罚了公主何时才能将权力交给陛下牝鸡司晨从古以来都会遭神罚的。”
“她一个已经成婚的妇道人家本就不应该涉政”
“先帝一子是什么意思先帝不是只有一个”
季容妗看着那一张张激愤的面孔,分明前两日他们还大肆夸赞公主,转眼便因为一张不知真假的牌匾翻脸不认人。
她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道“首先,公主殿下只是代为执政,权力依旧在陛下手中,所谓的牝鸡司晨并不存在”
“何况公主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季容妗顿了顿,让出身后的粮食给众人看“那批本该运来的粮草,中途被旁人劫走,是公主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