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黎簇,吴邪的情况要好很多起码看起来好很多。他的反应没有黎簇这么剧烈,在墨脱、在费洛蒙里,吴邪早已见识过无数更加可怕的、血腥的场景。
他的运气比黎簇好一些,他没有看到危夏那双短暂地变成了赤金色的眼睛。只是一些死人而已,要击溃吴邪的意志还远远不够。
黎簇头痛欲裂,他说不出话,吴邪也没有出声,只是盯着这群人。
危夏背对着他们蹲在苏难的尸体面前,一句话不说,只是盯着她的尸体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摄影团队里也没人说话,四周寂静得仿佛黎簇做梦时出现的恐怖场景。
这要真的是梦就好了,黎簇在心里祈祷,来个人叫醒他吧,让他从这个梦里醒过来。醒过来之后,他依旧在家里或者在学校的教室里。
可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
“或许我们想多了。”危夏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打破了令人几乎要窒息的死寂。
她单手拎起了苏难的脑袋,仿佛拎起了绳子的一端。一把长刀不知何时到了她的手里,那刀一出鞘就可以看出不是一般的东西,刀锋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能折射出几乎伤人的寒光。
黎簇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脖子也可以像萝卜一样容易切断。
所有尸体的脑袋都被割了下来,血腥味弥漫四散,危夏却面不改色地接过了场记递来的无线电对讲机,朝对面发号施令“障碍清除完毕,过来收场。”
这一刻,即便是吴邪也别过了脸,他不知道究竟是当初张海客把七个一模一样的假吴邪的头摆在他面前更恐怖,还是现在这群人当着他的面弄出一排头更吓人。
危夏依旧气定神闲,可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这群恶鬼、暴徒、残暴的疯子,全部都在等待着她的指示。
黎簇的内心已经尖叫到声音嘶哑,可他实际上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黎簇此刻才明白,原来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其实是会失声的。
制片人在黎簇面前蹲下,黎簇此前从未仔细看过这位萍水相逢的女制片人的面孔,毕竟硬要跟着过来拍纪录片的这群摄影团队的人,在所有人看来都只是群天真又死皮赖脸的家伙。
但此刻她
那张脸也在黎簇面前被转化为了青面獠牙的想象,让黎簇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要留着么”制片人问道。
“这个”指的是哪个黎簇想,是他,还是吴邪
黎簇闭着眼睛装死,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事实。然而脚步声渐渐逼近,危夏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吓到你了么”危夏的嗓音响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黎簇忽然意识到她在解绳子。
他睁开眼睛,看到危夏已经帮吴邪把绳子解开来了,现在被绑着的只剩自己。
吴邪神色复杂。此刻看到吴邪流露出这种表情,黎簇也不敢幸灾乐祸了,毕竟他的处境可是更加糟糕。他原本还以自己发现了吴邪和危夏之间假情侣的“秘密”而沾沾自喜,谁曾想还没跟吴邪谈判,她就把一切都“解决”了。
“真是抱歉,我的人太粗鲁了。”她一面对吴邪道歉,一面扭头教训其他人不懂礼数,“怎么能把吴老板也绑起来呢”
黎簇心想你们这种人还需要“懂礼”么罔顾法律、社会道德、人类底线的事干得这么得心应手,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群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吴老板,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很有诚意的,”危夏笑着开口,语气慢悠悠的,“但吴老板未免太过不识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