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难拉上了帐篷的拉链,正准备钻进睡袋里休息时,危夏忽然来到了她的帐篷前,她将帐篷拉开了一条小缝,苏难朝那里看去,从缝隙中看到了她那双色泽莹亮通透的眸子。即便身处黑暗之中,她的眼睛也漂亮得惊人。
“有事么”苏难问。
危夏说“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么”
苏难没有立刻答应,反问她“关老板呢”
“我怕兴致上来了忍不住,”危夏在外头语气平静道,“但是这种地方,实在不方便。”
听到她用这种口吻讲出这番话来,苏难看着她笑了,她往里边挪了些,给危夏让出了一小块空地“进来吧。”
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强势与冷漠相比,苏难此刻显得有些过于好说话了。然而危夏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她一听苏难同意了,便扭头支使王盟给她拿睡袋过来。王盟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拿了睡袋过来,又一言不发地扔下睡袋走了。
帐篷虽说不大,但睡两三个人绰绰有余。危夏倒了点保温杯里的热水擦洗掉脸上的风沙,然后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往脸上抹护肤品。苏难就坐在她身后看着,危夏从小镜子里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扭过头来问她要不要也抹点。
苏难提醒“后边还有挺长一段路,到时候只会更难走,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闻言危夏露出了笑意,抹护手霜时,她拉住了苏难的手,把挤在自己手背上的护手霜仔细地给她抹匀,说自己护手霜带得挺多。苏难能感受到危夏的手有多软,就连虎口和手指上都没有任何茧。如果说之前还留有几分怀疑,那现在她心底里的疑虑就彻底打消了。
一个有身手的人,她的手再怎么精细保护也不可能没有半点茧子。而且,苏难观察了危夏一路,她的身形、举止甚至包括走路的姿势,都不像是有身手的人。
种种迹象都表明,危夏只是个普通人。
但是半夜里苏难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转动了一下,看向身侧睡袋中的危夏。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稳,但睡相很好,基本没什么动静。
倏忽间苏难便拉开了睡袋,她猛地起身,手指在下一刻便堪堪抵住了危夏的脖子。人的汗毛是可以感受到气流运动的轨迹的,长久训练过的人会有一种本能,在感受到危险降临的时刻,肌肉记忆会不自觉地做出防御的举动。
但危夏却一直闭着眼睛睡觉,毫无防备,也毫无反应。
苏难长久以来所接受的训练告诉她,不要轻易下任何定论,就算是下了的定论也随时要做好推翻的准备。而这一次苏难才真正敢确定,危夏的确只是个普通人。
在危夏没有任何变化的、轻柔平稳的呼吸声中,苏难回到了自己的睡袋里,拉上拉链,闭上眼睛。
夜色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昨天傍晚搭帐篷时,有人发现了些东西。当时所有人都围过去看,他们发现那是一个大坑,坑里有许多被烧毁的相机,数了数约莫有十几部之多,简直就是一个相机冢。
因为这幅场景实在古怪,因此吴邪便将恢复相机底片的任务交给了王盟,王盟奋斗了大半夜,终于把能抢救出来的照片导进了平板里。
危夏起来的时候,苏难的睡袋早就已经空了。她拉开帐篷,外头的烈日已经把沙子烤得烫人。黎簇也从不远处的帐篷里走出来,看起来同样是刚起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在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