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敌视与忌惮,仿佛自前世起,便是剑拔弩张的敌人。
这话,似乎也没说错。
情敌,怎么不算敌人的一种呢。
气氛有些凝滞,未等其他人觉出什么,丛云已经移开视线,如今他已经是绫华的护卫,想必也不敢痴心妄想他的皎皎。
他正要离开,忽地凝神,迟疑的视线落在蘅芜身上“你是否近来疲乏无力,嗜睡无神”
印泽顿时紧张极了,揽住妻子的腰身,忍不住问他“大神官何处此言”
丛云神色淡淡“暂时不能确定,如果君后方便,容我诊治一番。”
他说得模棱两可,神色凝重,似乎比为绫华诊治那天还要为难。
作为当事人蘅芜顿时心神紧绷,无数杂念涌上心头,她心神忐忑,最后,不知怎么想的,竟蔫蔫地垂下头,眼神闪烁出些许绝望“有的,我有时间。”
蘅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她满心祈求,千万不要是坏事。
丛云略微抬眸“你遇喜了。”
原来是遇喜了。
“遇喜”
夫妻俩同时异口同声地惊呼,刹那间脸上仿佛开了染坊,各种表情如跑马灯飞快闪过,最后定格成欣喜若狂。
印泽满脸欣喜,原本的动作忽然更改为更加小心翼翼地虚抱,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蘅儿,我是在做梦吗大神官说你怀有身孕”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有孩子。
蘅芜笃定点头,眼里泪光闪闪“你没听错,夫君,我们又有孩子了。”
人生百态在殿内上演。
丛云神色平静,垂眸遮住眼底的暗涌。
作为两人之前唯一的女儿,绫华攥紧指尖,指甲嵌进肉里也觉不出一丝痛意,她紧紧盯着相拥而泣的父母,脑海里只剩下一种念头
不可能
怎么可能她娘怎么可能怀孕了
不是说她伤了身子,已经不能生了吗,不是说
只会有她一个孩子吗,她们竟然又有孩子了,那她呢
巨大的惶恐如潮水将她淹没,窒息的痛苦令她死死抿紧嘴唇,源源不断的凉意彻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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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华眼神呆怔,心神恍惚。
夫妻俩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蘅芜抱住女儿,安抚她“绫华,你放心,你永远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
绫华缓缓仰头,瞥见她欣喜的容色,终于艰难挤出一抹笑“我知道,娘亲最疼我了。”
印泽护住妻子半边身子“别这么激动,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劳心伤神。”
“绫华这边有我看顾。”
蘅芜娇羞一笑“我也没怎么激动嘛。”
被侍女小心搀扶时,蘅芜忍不住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直到离开,也没回头再看一眼。
绫华将一切看在眼里,低垂下头,眼中阴郁怨毒张牙舞爪的倾泻。
是啊,最疼爱的女儿。
可他万一是个儿子呢
父母的反应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那个孩子,他还没出生就已经夺走了属于她的宠爱,让父母忘了方才还发誓要疼爱的女儿,长大后岂不是要跟她争夺妖君之位
不可以
绝不可以
白皎精神不振地坐在殿外,草木精灵仿佛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扇动着小翅膀在她身边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