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低头安分地道“多谢太子殿下挂怀,不拘在哪里,都是一样为父皇分忧。”
太子见他面色平和,略无愤懑之色,话音即刻一转,笑道“你能有这份心境最好,沉住气,务必把这桩差事办漂漂亮亮,不要辜负了父皇期许。”
惟明应道“殿下教诲得是,眼下臣弟只想着尽快将那妖怪抓捕归案,以免京城再生波澜。”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做足了兄友弟恭的姿态,待惟明终于铺垫好前因后果,迟莲立刻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殿下昨夜遇到蛇妖时,究竟是什么情状,可否详细说说”
太子略一思量,道“孤与东宫属官们谈完事,大约亥正时分,从殿里出来就看到有一条巨蟒盘踞在院中树上,但并没有伤人,一眨眼就消失了。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孤只记得天色特别黑,雷声不断,是借着闪电的光才看到了那蛇妖。”
惟明适时地插入疑问“可是昨晚京城并没有下雨。”
“是吗”太子不甚在意,“那是奇了,昨天宫里宫外乱成一团,后头怎么样,还真记不清了。”
迟莲道“康王、宁王如今都卧床不起,殿下昨夜可受惊了是否请太医来看过”
太子摆摆手“孤没什么事,太医也来请过脉,都说好的很。再说皇室血脉自有天道气数庇佑,区区蛇妖,实在无需太过恐惧。”
迟莲垂首不言,极轻地挑了下嘴角,只有惟明离得足够近,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讥诮。
“殿下。”
东宫总管江怀信从门外走进进来,站在屏风后细声细气地禀告“延春宫遣人送了好些香料来,说是郑家老太君入宫请安,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见见。”
太子扬声道“孤知道了,这就来,你先叫他们去取出门衣裳来。”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惟明与迟莲对视一眼,识相地起身主动告辞“太子既有要事,臣弟便不叨扰殿下了。”
“今日实在不巧,你们若还有什么想问的,下回叫人给江怀信传个信,再进宫来细说。”太子随之起身,虚送了几步,又温言勉励惟明“这案子在父皇那里是挂了名的,你多下些工夫,别怕劳累,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做好眼前,才有往后,记住了”
“臣弟明白,先谢过殿下了。”惟明道,“臣弟告退。”
迟莲亦随之躬身道“臣告退。”
太子朝外摆了摆手“去吧。”
待二人离开东宫,江怀信捧着冠服从屏风后转出来,一边服侍太子穿衣,一边听他吩咐道“你叫人盯着端王行踪,孤倒要看看,他能从什么地方抓出这个妖怪来。”
江怀信赔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端王虽说是在萤山修道,其实就是陛下不想看见他罢了。老奴冷眼看去,倒像是他让着紫霄院那位多些,可见不过是陛下指给紫霄院做添头的,殿下何须为他烦心”
太子脸上那装出来和蔼声气早就一扫而空,压着眉头道“宁王之流不足为虑,只有这个四弟,生来孤僻,又早早地送了出去,竟到现在也没摸清他的底细。你说陛下不看重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干净,还要大费周折地将他送走况且你看他如今,哪有一点被养废了的样子”
江怀信犹疑“可是当年是敬辉国师亲口断言端王异星入命”
太子嗤道“此一时彼一时,要是敬辉还在,当然没有端王什么事。只不过敬辉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紫霄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