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手掌里紧攥着的彩色发绳,却被另一双属于大人的手接了过去,动作自然地套在白皙腕间。
郁白说“我给你扎。”
修长有力的手指,动作轻柔地帮她梳开缠绕在一起的发辫,捋平了那些凌乱的地方。
厨房里人来人往,到处是噪音,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散在身后,坐在微凉凳子上的小女孩,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像个公主。
她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打破这个美梦,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让大哥哥帮自己梳头发。
稚嫩的脸庞上,惊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惊奇。
“小白哥哥,”何西小声喊他,好奇地问,“你会梳麻花辫呀”
“嗯,应该不会梳得很难看。”
何西就更好奇了。
小白哥哥不是女孩子,虽然他的头发比大多数男生的短头发要长一点,但也只是在脑后随意地扎成了一个小揪揪,没有编成麻花状,可能长度也不够编。
她还没见过会给人梳麻花辫的男孩子呢。
她的爸爸就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学校里的男同学大多只会恶作剧似地将它扯乱。
“你平时给自己梳麻花辫吗”何西问,“还是也会给玩具娃娃梳头发呀”
“不是。”弯腰将她长发分成几股的郁白就笑了,“都不是。”
“我看别人这样做过。”他说,“但这是第一次给人梳,有没有弄痛你”
何西用余光偷瞄着身后两侧,一侧的肩头垂着尚未处理的一半头发,另一侧则能感受到三股头发不断地被编在一起,隐约能瞥到被分得很均匀。
而且力道格外温柔,一点点扯痛她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痛”小女孩连忙回答他,语气真挚,“你好聪明呀,只要看一遍就学会了。”
“我不止看过一遍。”小白哥哥却说,“也可能因为我看得很认真吧。”
“是在电视里看到的吗”
“不是,是在生活里看到的。”
听小女孩似乎很好奇,郁白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是一个对我很好的长辈,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像你一样可爱。”
何西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仍很专注地听下去“这个长辈是妈妈还是爸爸呀”
“是妈妈。”他说,“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也就比你再大一点,她的女儿上幼儿园,放学很早,偶尔会接到她工作的地方待一会儿,等她下班一起回家。”
“有时我也在那里,就会看到待在休息区的小女孩跟她撒娇,要妈妈陪着玩,所以妈妈会停下来无奈地给女儿梳一次辫子,她马上能听话很多,继续待在那里开心地玩玩具,两条小辫子就在空气里晃来晃去的。”
郁白的语气温和而轻盈,带着一点点被旧时光浸染的恍然,连带着此刻的小女孩好像也置身于那样美丽的记忆。
“有妈妈在身边真好呀。”何西说,“我好羡慕她。”
“嗯,我也是。”小白哥哥轻声附和着,又问,“你妈妈呢”
“她走啦。”小女孩脆生生地说,“我爸爸说她跟什么有钱的人跑了,但我知道,其实是因为妈妈被他打得受不了了,所以才会偷偷跑掉,不要他了。”
也不要她了。
不过,何西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彻底的坏事。
所以在大哥哥可能要安慰她之前,她主动说“这样也挺好的,妈妈就不用再挨爸爸的打了,她会会开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