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件外套的错。
生性喜冷的谢无昉不可能像他一样穿温暖的毛绒大衣,只会起反效果,但也不能穿着单薄的夏装就面色苍白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容易招来普通人类们不明就里的关心或慌张。
所以,临出门之际,郁白灵机一动,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天哥挑的这套西装你穿起来刚好。”他收回暗中打量的视线,忍不住感叹道,“要是我穿,可能大了一点。”
这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是孙天天在一车子貂绒大衣里夹带的私货,他从张云江家离开后郁白才发现的,压根没机会拒绝。
他的本意当然是想给难得摘下了笨重眼镜的郁少穿,稍微满足一下这位中二慈父多年以来的离谱心愿。
因为盛着西装的防尘袋里有一张孙天天手书的纸条。
上面写着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穿着这身衣服,坐在我办公室的那把老板皮椅里,一脸冷酷地教训我手下那群小兔崽子。
那绝对帅比划掉毕划掉毙了
但是,我还没挂,所以先实现一半吧,嘿嘿
三行有着写错涂改痕迹的潦草文字下面,盖了一个非常耀眼的鲜红名章作为落款,龙飞凤舞的艺术字“孙天天”旁边,甚至刻着霸气的龙纹,隐约构成一个“义”字。
天哥这枚极具帮派气质的法人私章,绝对是一堆公司老板里最特别的,想必惊艳过无数其他公司老板、秘书、会计的眼球。
早些时候,看到这张纸条的郁白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
总之,这个心愿恐怕很难实现。
郁白既不想继承别人的
财产和事业,也不想破坏自己守法市民的良好形象。
但他还蛮想拥有那枚龙纹名章的。
因为真的又酷又好笑。
由谢无昉身上的衣服联想起那张纸条的郁白,也真的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灿烂的星点。
身边因他忽然的感叹而侧眸望来的人停下了脚步,凝声问“天哥”
“嗯,我身上这件大衣也是他拿来的。”
郁白随口说完,发觉自己应该还没对谢无昉提过孙天天,想了想,介绍道“他是一个对我很好的叔叔。”
不是真正的父亲或兄长,朋友又有点差了辈,只好称呼为叔叔。
他在纠结措辞的时候,谢无昉却很快说“在视频电话里说要来找你的人。”
郁白闻言一怔,进而想起了昨晚,自己说要睡觉结果被当场抓包在打游戏的社死一幕。
记性那么好干什么
“咳,是他。”郁白非常熟练地开始转移话题,“下午天哥见到张叔叔的时候,一开口就管对方叫张总,把我吓了一跳。”
张云江在过上日日下棋的闲适生活之前,的确是做生意的。
他和金盆洗手后从商的孙天天虽然领域不同,没什么交集,但都知道对方,有过几面之缘。
这个既漫长又短暂的下午里,其实发生了不少事,但谢无昉都错过了,一点也不知道,所以郁白想顺便跟他提一下。
“原来张叔叔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不是一般的有钱。”
郁白扫了一眼夜色中的华美庭院,有点感慨地笑了。
“可我还是想象不出来张叔叔像个老板一样坐在办公室里的样子,总觉得应该是个退休的老教授才对,所以天哥一口一个张总的时候,听上去真的特别奇怪,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幸好他有事要忙,聊了几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