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飞霜“怪不得,我刚才就看到太平王带兵出去了,应该是去追薛涟了吧他可真有意思,抓他的人在满城跑,被抓的竟然还在院子里闲逛,连家都出不去。”
薛沉像是听不下去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弟弟,将手臂从原飞霜怀里抽出,借着这个动作,转移了话题“今晚留下来过夜吧。”
原飞霜笑眯眯地说“好。”
薛沉让小荷去收拾床铺,换了新的被褥,把房间全都打扫了一遍。
宫九越看越觉得不对“原飞霜今晚在哪里睡”
薛沉淡淡地说“这里。”
原飞霜柔声“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过来当然是为了盯着你。只要你在府上一天,我就会在这里一天。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不会给你留下逃跑的机会。”
宫九觉得很屈辱“大哥”
薛沉看向他“你已经敢对我动手了。”
他的武功比不上宫九,仅凭着亲情,难以约束他。
如果有机会从薛沉眼皮子底下离开,谁知道宫九会不会去杀太平王。
宫九自知无理,软下语气“我那时情绪激荡,实在不想面对他,一时情急才做出那样的事,不是故意伤你的。”
薛沉“你这次情急之下对我动手,下次说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我以前总想着,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只要我多费些心思,就能将你挽回,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不该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良心上。”
他还是顾忌到了弟弟的心情,没让原飞霜在旁边看笑话,控制着原飞霜起身,默默离开了房间。
宫九脸色煞白“不错,我没有良心。”
薛沉叹气“你只是被恐惧蒙蔽了心智。”
从目睹了父亲杀死母亲开始,他就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压抑的情绪也源于此。
畏惧死亡是人的本能,哪怕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人类在和尸体共处时,也是会感到害怕的。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宫九年纪还小,死的人又是他的亲生母亲,凶手是他尊敬爱戴的父亲。唯一能信
赖的哥哥体弱多病,得知母亲死讯后就一病不起。
父亲太过强大,只要他想,可以随意杀死任何人。
他和哥哥没有反抗之力,如同母亲一样。
他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唯恐被被人察觉到自己撞破了父亲的真面目,小小年纪就压抑着自己的性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开朗活泼,逐渐变成了现在这副冷傲偏激的模样。
哪怕后来他意识到其中有误会,也没有办法再改正了。
宫九冷笑“我天资卓绝,武功高强,又在外面有庞大的势力,还有花不完的钱,只要离开王府,谁都奈何不了我,有什么好恐惧的”
薛沉淡淡地说“你就是这样想的”
宫九语气稍稍缓和“如果大哥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那就最好不过了。”
薛沉没有跟他争论的意思。他神色不变,走到桌案那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条鞭子。
宫九呼吸一窒“大哥,别”
原飞霜没有给他解开穴道,他此时半躺在矮榻上,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内力也被封住了,无法压制身体上的反应。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条鞭子。
那是一条纯黑色的皮鞭,上面没有倒刺,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折射出雾状的白光,看起来光滑又柔软,不像他常用的那些鞭子似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