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缩脖伸舌,“病得这样重吗”
两个家仆挥动着扫帚,随口应道“看这病势,这回比以往厉害呢。”
傅母站了站,扭头折返了,两个家仆回头望了眼,知道她忙什么,想是又要给宫中报信了吧。
那厢上房里,病恹恹的人枕着引枕,头上还搭着块手巾,哼哼唧唧拉住了南弦的袖子,“阿姐,我病重了,浑身上下都疼,起都起不来,你快救救我。”
南弦随便在他胸口摸了两把,就算已经替他治病了。
“怎的如此敷衍”他很是不屈,“我都成了这样,你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南弦道“你是太高兴了,一时气冲上焦,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太高兴了高兴什么又在隐射宫里要给他纳妾吧
“唉哟”他哆哆嗦嗦,“我冷得厉害,你快上来捂捂我,我暖和起来就好了。”
故技重施,也有不灵光的时候,自打发现他有这种手段,南弦就开始怀疑他跌倒在门前那次的真实性了。这回又来,蒙骗宫中之余,顺便又想达成他的目的。她装作不解风情,耐着性子道“我让人给你送汤婆过来,一个不够就拿两个,行不行”
他说不行,“汤婆太硬,不如你。”
南弦不理会他,走到外间吩咐苏合“回头上老宅去一趟,就说我这两日不能去患坊了,让阿兄替我照应照应。”
传完了话踅身回来,正好撞见他额上手巾掉落,他忙捡起来,重又盖了回去,人还在无病呻、吟着“心慌、气短、头晕、浑身没力气我这回是真的病了,动弹不得了。”
南弦坐在榻沿上愁眉看着他,“在外面装装就行了,回来还用这一套,你是觉得我医术不精吗”
但他决定不管,反正就是病了,需要有人抚慰。
“你来”他虚弱地伸出了手,”快替我把把脉,看心跳得急不急。我同你说,你刚才那种对我漠不关心的态度,着实伤了我的心。“
南弦只能扣住他的腕子,作势分辨了半晌,“可你的脉象上说得清清楚楚,你人遇喜事,心潮澎湃。”
他拉了脸,“谁说的你是存心想诬陷我,你比校事府还黑,你杀人诛心。”
所以嫁了个每日装腔作势的郎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开了患坊,平时有点忙,他隔三差五就装肚子疼,要她留在家里给他看诊。这回是装大了,浑身上下全是病,不耗上日,怕是好不了。
她只得耐下性子抚慰他,“行了行了,你晚间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他抬起眼眸看向她,“真的吗想吃什么都可以”
南弦说当然,“只要你不是想吃龙肝凤胆,那些弄不来的东西,高铛头都能给你做来。”
然后他脸上慢慢浮起了笑意,“我是个务实的人,不会有意为难人,什么龙肝凤胆,滋味想必也不怎样。”边说,边缓缓起身,那高挑的身形一旦蓄势待发,便像只豹子。
锦绣的被褥已经盖不住他,他缓缓爬上被面,身上缭绫的面料繁复柔软,水浪一样垂委而下。披散在肩背的长发有几绺披拂在脸颊,伴着略显苍白的脸庞,乍看上去有种破碎的美感。
南弦不由撑着身子往后退了退,仓促道“我晓得你要吃什么了。”
“什么”他不怀好意地微笑。
“你要吃一碗泻火的药。”南弦道,“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配药。”
结果刚想起身,便被他扑倒了,他在她颈边蹭了蹭,“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良药,哪里用得上配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