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县到永庆城,一路快马加鞭,不曾停息。
梁萤易过妆容,和赵雉扮成一对商贩夫妻抵达永庆后,并未去找陈安,而是先探城内的情形。
现今外头混乱,城里也闹得人心惶惶。
市井里都在说起今年的灾害,哪里死了多少人,哪里又砍了多少官员的头,以及仙德那边平息的等等。
梁萤亲自去打听陈安媳妇甄氏的事,得来的结果确实如陈安所言那般,境遇糟糕。
夫妻二人住在七里巷,当时这事闹得挺大,街坊邻里都知道他家的变故。
一妇人悄声同她八卦,说道“也该那甄娘子倒霉,生得小有姿色,平日里规规矩矩,就只有一个婆子伺候着,极少出门。
“事发那日听说陈都尉吃了不少酒,不知因何缘故前来找茬,当时外头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原本想去看情形,却碍于门口的官兵,只得作罢。”
梁萤把竹篮递给她装米,好奇问“后来呢”
那妇人拿木斗量粳米,说道“后来那甄氏便跟陈都尉去了,婆子说是她自己愿意委身的。”
梁萤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妇人压低声音八卦道“陈郎君外出回来发现自家媳妇儿跑了,气得半死,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透,闹腾了大半夜。”
梁萤试探问“最后那甄氏回来没有”
妇人点头道“回来了,足不出户的,街坊邻里也在背地里说这事。”顿了顿,“说起来两人成婚十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也着实可怜。”
梁萤“”
她没兴趣听这个八卦。
付了铜子儿,把那斗米提走后,半道儿上赵雉过来。
与此同时,宅院里的甄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脸木然空洞。
陈安坐在床沿,端粥汤喂她,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那张没有生气的清秀面庞,陈安的心里头不是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甄氏忽然开口道“云郎,我们和离罢。”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陈安不由得愣住。
甄氏的表情格外平静,“这些日我想了许久,终是过不了这道坎”
陈安激动打断道“惠娘莫要说丧气话”
甄氏哀哀地望着他,内心五味杂陈。
他们成婚十三载,打小定的娃娃亲,算起来也是恩爱的,只是遗憾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生育。
因着陈家的父母去得早,陈安待她又好,日子还能过下去,可是他是独子,她却不能替他留后。
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终是备受煎熬,始终忘不了那些日的糟糕经历。
那种沮丧又绝望的情绪犹如一张淬毒的网子,把她裹缠到其中,无法挣脱。
她自戕过两回。
两回都被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他哭着求她别太心狠,自己在世间门孤身一人已经很艰难了,为何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抛下他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出来,也不想去回答。
她只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这个男人的真心实意,想要给自己一条生路,也放他再觅良缘。
可是陈安又特别固执,像什么话都没听到一样,自顾喂她吃粥。
甄氏有些受不了他,一手掀翻了那碗粥汤,洒了一地。
她红着眼道“陈安,我受不了你了,你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你放过我吧,我一旦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