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多了,地方的治下就不易管束,偷盗抢劫层出不穷,时长日久,必生祸乱。”
听了这些话,梁萤心中有了总结。
土地兼并。
也在这时,平头过来唤他们,说有好东西要给他们瞧。
两人好奇过去,在后堂上看到几箱金银珠宝,梁萤两眼放光,忍不住道“咱们发大财了”
赵雉双手抱胸,“这个张县令比年猪还肥。”
李疑弯腰捡起一支宝石花钗,说道“去把主簿找来,他应清楚这些钱银的来历。”
只消片刻,那主簿便被提了来。
看到箱子里的财宝,他连忙磕头说那些钱银跟自己无关。
李疑坐到椅子上,好脾气安抚他,“这是从张县令家中搜出来的,与你无关,你只需把它们的来历说明即可。”
主簿吞吞吐吐。
平头当即拔了腰间佩戴的刀,他立马怂了,连忙道“我说我说”
他老老实实交代,这些钱银一些是从乡绅商贾手里获得,一些是从徭役赋税里扣取,还有部分则是贿赂而来。
那张县令在此地做了十多年,箱子里的金银几乎是他存的棺材本。
交代清楚后,李疑做了个手势,平头把主簿拖了下去。
后堂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奉三郎才道“如此贪官污吏,死得不冤。”
李疑道“这些不义之财,需得记入账目。”
梁萤忽然道“李秀才,我方才看赋税有些看不明白,想问一问你。”
李疑“”
梁萤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疑心中虽困惑,还是没说什么,依言跟她回到方才那间屋。
梁萤把门掩上,压低声音道“不知二掌柜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疑愣了愣,理所当然回答“安县这烂摊子我们是不会沾染的。”
他的想法跟赵雉一样,也不能白跑这趟,总得拿些财物回去犒劳兄弟们才行。
梁萤沉默了许久,才漫不经心道“考科举可不容易啊,从童生到进士,有的人考一辈子都无法入仕。”
李疑沉默。
梁萤看着他,循循善诱,“你是个秀才,自有一身学问,当初在蛮鸾山也深受村民们敬重,若这次回去了,难道打算一辈子都龟缩在山里虚度光阴吗”
这话令李疑皱眉,听出她话里有话,直言道“王小娘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莫要与李某兜圈子。”
梁萤缓缓走到桌前,拿起蓝皮户籍登记册,问道“文书档案,税收马粮,这些东西可难得住你”
李疑自负道“自然难不住。”
梁萤抿嘴笑,“当初赵雉为着贾丛安浴血奋战,如今辛辛苦苦跑了这一趟,就这么回去了,你心里头可服气”
李疑沉默。
梁萤继续引诱,“那张县令贪官污吏,安县百姓受他盘剥,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现在他被程大彪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想来你心里头比我更清楚朝廷是个什么东西,倘若新派来的父母官同样如此,岂不是陷安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
“你方才能道出百姓之苦,想来有几分体恤怜悯之心,安县的烂摊子本是我们护送贾丛安归乡闯下的,岂能一走了之”
李疑皱眉,“你欲如何”
梁萤野心勃勃道“接管安县,做他们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