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很满意她识相。
谁料那妇人继续道“我谭三娘今儿愿意跟诸位好汉上山,反正以前嫁过四个男人,结果四个都是短命鬼被我克死了。
“我老娘跟我说,得找个命硬的男人,诸位干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想来都是命硬的汉子,我谭三娘就想来找个男人做丈夫。”
此话一出,在场的男人们集体哗然,纷纷离她远了些,生怕被她给克死了。
接下来轮到梁萤,她忽地咳嗽起来。
人们见她脸色蜡黄病态,无不嫌弃。
这不,有人问“黄哥,你这都是什么眼光,捞了这么个玩意儿来”
黄皮子也有点郁闷,指着梁萤问“你身上是不是有毛病”
梁萤故意在他们跟前咳嗽了半晌,才喘气道“不瞒诸位好汉,奴家、奴家有痨病在身,怕是活不久了。”
那“痨病”二字犹如一道惊雷劈进人群里,把他们炸得老远。
所有人都恐慌地捂住口鼻,嫌弃至极。
众人皆知痨病会传染,方才黄皮子抓的她,现在他浑身都不对劲,手一个劲儿在衣裳上擦拭,仿若她是瘟疫一般。
有人道“这女人要不得。”
另一人道“反正都活不长了,不如杀了吧。”
梁萤“”
说好的同情心呢
方才见老妇人这般破口大骂他们都不还口,又见其他妇人哭求也都心软放人,为什么落到她身上就变卦了
她心下不由得着急,咳嗽道“奴家病痛缠身,已经没有几天的好日子了,好汉们把奴家抓上山,也无甚用处,还求好汉们饶了奴家一命,放了奴家罢。”
黄皮子听出她的口音,问道“你是从京城来的”
梁萤回道“京中生变故,奴家是避难出来的。”
“去往何地”
“苏昌,奴家有表亲在那边的,前去投奔。”
“可有路引”
梁萤心中一咯噔。
她沿途从未被官府查过路引,结果竟然被土匪查,这都是什么鬼世道
见她一直未吭声,黄皮子生了疑,不耐烦问“你的路引呢”
梁萤迟疑了许久,才忐忑地把包袱里的路引取了出来。
本以为他们认不出来,哪晓得这群土匪人才济济,黄皮子接过手看都不看就扔给了一个穿藏青色衣裳的土匪。
那土匪仔细辨认了一番,才道“黄哥,是假的。”
梁萤心想,完了。
果不出所料,黄皮子道“不老实,拖下去杀了。”
这话把梁萤吓得腿软,连忙失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奴家没有病,奴家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什么活儿都能干”
黄皮子双手抱胸问“你能干什么活儿”
梁萤的求生欲极强,忙狗腿道“奴家虽然干不了重活儿,打杂总行,能伺候人”
听到她说能伺候人,黄皮子问“你能伺候人”
梁萤连连点头,忽悠道“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差”
一土匪说道“这丫头片子瞧着年岁不大,却是个机灵的,把她送到秀秀屋里调教调教,保管得用。”
梁萤还以为他口中的秀秀是个女人,又怕自己命丧当场,当即便应道“奴家愿意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暖床都行”
黄皮子“啧啧”两声,下流道“秀秀二十出头的小伙儿,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是该给他弄个娘们儿去暖暖被窝了。”
此话一出,梁萤的表情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