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来平沙村跟林舒月一家做对们邻居之前,冯素青已经搬了不下十个地方了。要么是她们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走,要么是卢超他爸要换地方,他们就必须得跟着搬。
在昨日之前,冯素青的大多数心思什么时候攒够钱,把超超送进什么样的幼儿园。
但现在,这些想头都没了。她的超超,注定没有未来。
林舒月点点头“那挺好的,我妈以前也在工地干活。我爸爸跟她离婚的时候我跟我姐姐还小,我弟弟被我爸爸瞒着送人了,骗我妈说他是被人贩子拐走的。”
“我妈为了找我弟弟,把老家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带着我们搬到这里来。她靠着在工地干活,把我跟我姐姐养到这么大。然后她干半年,剩下的半年,她就跟着寻亲队全国各地的跑。”
冯素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认真的听起了林舒月说话。
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婚,她老家在潮头一个比较保守的山村里,无论是她家,还是她外婆家,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离婚的女人。
她的女性长辈从小就告诉她女人应该贞顺,女人应该以自己的丈夫为天。她的女性长辈从小就告诉她,女人的一辈子,都是熬。
从儿媳妇熬成婆,从一个懵懂天真的少女熬成一个味哦这老婆锅台转的黄脸婆。
等孩子长大了,娶媳妇儿了,婆婆去世了,丈夫收心了,知道家的重要性了,她们就熬出来了。
冯素青从没有离婚的念头。
但不可否认的,在听到林舒月说娄凤琴是离婚的,且离婚原因是林建新在外面找女人,是男人的过错以后。
她是在忍不住“阿月,你妈妈离婚后,就没有被人说闲话吗”
现在才是2004年,时间倒退十多年,那会儿是八十年代,在那个年代,离婚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足以轰动整个乡村的新鲜八卦。
“说过啊,说的人太多了。好多人都劝我妈,说那个男的只是在外面玩玩,等到他玩够了,他自己就会回来的。甚至有人还给我妈出主意,说让她跟我爸商量,让城里那个做小,她做大。”
林舒月说起这段往事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很难想象,都已经是新华夏了,早就实行一夫一妻制了,依旧会有这种裹了小脑的人。
“我妈不愿意,然后她们就变脸了,说我妈不为男人想,不善良,不大度,她丢孩子是活该。这种话我妈听到一次,就会跟人打一次架,搬到平沙村以后,我们没事,是从来不会回去的。”
“素青姐,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日子是自己的,过得好不好,舒坦不舒坦,是自己有自己才能感受得出来的。”
“我妈妈就经常跟我和我姐姐讲,自己开心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
从来没有人跟冯素青说过这样的话,冯素青怔在原地。
林舒月点的小包子跟韭菜煎饺、马蹄糕、黄金糕和凉拌青瓜、凉拌鸡爪上来了,林舒月没在多说,只是给超超夹了一块马蹄糕。
马蹄糕很好吃,清甜脆爽,他吃得小嘴都停不下来。
吃了那么多甜的,再吃点酸酸辣辣的凉拌青瓜、鸡爪,整个人都舒坦了。
冯素青也不跟林舒月客气,两人将这一桌子的东西全都吃完了。在这期间,林舒月一直在说有困难找警察,找妇联或者找认识的人,千万不要扛着的话。
借着去上厕所的时间,林舒月去把帐结了,冯素青把超超的手擦干净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知她林舒月已经结了账,她没说什么。
只是在回到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