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在灌湖村底,遇到那难得一见的五星连珠, 从遥远的时空落入这一处, 潘垚认为,她是能说一声变数。
不过, 便是没有她, 潘垚相信, 妙清道人和钰灵仙子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的下场, 在他们做下恶事时便已经注定。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潘垚没有正面回答江云稷的话。
人都是护短的, 她也不例外, 虽然说,这江云稷所求只是千目树的种子, 是修为的更进一步, 一物换一物, 这才落下了谶言。
妙清道人所做的一切, 是他心性恶劣, 便是没有江云稷,也会有林云稷,赵云稷妙清道人会想着法子, 做别的恶事。
就像他后来做的一样, 放弃了给谢予安雪中送炭,做鸡犬升天的身边人一样,后来,他筹谋的是诛杀邪神的功德。
邪神难寻,他便造一个邪神。
以万人为祭, 一城为祭,也在所不惜。
可潘垚还是对江云稷没好脸色。
这些人可把府君给坑惨了
她就是小心眼儿了
秋风簌簌冷冷的吹来,将江云稷蒙眼的白布帛吹拂,绸带在风中翻飞,他平复了些心情,似是知道潘垚对他的不喜,轻叹了口气。
虽眼中无眼,他却是心明。
这道友一身的道韵,光彩绽绽灼灼,分明是元神凝身,在她身上有时间的炁息,更和他赊刀一族有渊源,隐隐约约,他心中有感,如今,他赊刀一族的生机便在这人身上。
秋日的日头晒人,落在屋顶树梢处耀眼又明媚,此时日头微微西斜,地上的影子被拉长,潘垚的视线落在江云稷的影子上,瞧了片刻。
这影子自己会动
抬头又瞧向他蒙布的眼,潘垚突然道。
“你剜了眼”
“神像的藏脏洞里,搁的是你的一双眼”
虽是问句,潘垚的语气却颇为肯定。
江云稷僵了僵,最后微微吐了一口气,点头承认。
“是。”
“不过,与其说是我的眼,不如说是那一双的千目树种。”
他顿了顿,又道。
“这一尊旧神的藏脏洞中,搁的是极北极寒之地的千目树树种。”
有所追求的人,定也有魄力,江云稷也是如此。
才得千目树种,瞧着那一对流光溢彩,最后沉寂,归于平凡的千目树种,江云稷欢喜激动得不行。
当即,他便下了决心,剜了自己的一双眼,以眼替眼。
千目树种入眼,他的眼睛有木头的褐色闪过,随即,那一双眼又变成了白眼黑珠,和以往的眼睛一样。
只是,这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又不一样了。
万物好似蒙着如氤似岚的道韵,在他眼中更为清晰。
瞬间,他的修行便更进了一步,可以说是勘透世间本源,千目树果真名不虚传。
“谢仙长这事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江云稷感慨万千。
得失枯荣总在天,机关算尽也枉然,这话说的是妙清,于他而言,也如雷霆入耳,振聋发聩,当下,他心中就生了怀疑。
人运有变数,轻易断定不得。
而他所修行,便是断定那一道的人运,国运,天运
怀疑只一丝,然而,就像是千里之堤中多了一处的蚁穴,它们啃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