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回了气劲,他恶狠狠地盯着薛佑允,干脆地应道。
“是是我差人换了阿宁的药,是我下手害了她可说到底,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所以,害阿宁的人该是你是你才对”
他一声高过一声,到了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
薛佑允唇角出了血,因着方才那一拳,他的肉磕到了牙齿,嘴角的肉都烂了一块,满嘴都是腥甜的血腥味。
“呸”薛佑允吐了一口血沫。
“你浑说什么我何时害了阿宁”他一把上前,抓着颜恒就打,“你换了阿宁的药为什么阿宁做错了什么她还病着,她那时还病着,你怎么忍心做这样的事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
“你不愿意成亲,大可以和我们家退亲,为什么,为什么你换了阿宁的药该死该死”
一拳拳的拳头打在肉上,有闷闷的声音。
颜恒也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就得是他受打他没错他就算是有错,先做错事的也是他薛佑允是他们薛家人欺人太甚
什么生病,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们彼此间都心知肚明了,竟然还要扯这个谎言,扯这个遮羞布
呸
颜恒翻过身,将慢了速度的薛佑允撂下,反欺在上,也往他面上招呼了几拳。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明明知道我心中爱慕薛宁,却还是做了这样的事,欺人太甚,你薛家欺人太甚”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喃喃道,“天可怜见,薛颜两家家世相当,我阿爹阿娘托了媒人上门说亲,你阿爹阿娘也允了,那时,我是多么的高兴。”
“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
颜恒越说越说不下去,喉头滚动了下,有哽咽之声,面上却有了愤恨。
那是屈辱,身为一个男人无法忍受的屈辱。
“哪里想到什么”薛佑允大喊了一声,又急又气,“你倒是说你敢做你就说明明白白地说今日我就在这里,咱们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说”
“我有什么不敢”颜恒也大声。
“我都认了,薛宁的药就是我差人换了,倒是你,事到如今还不承认你才是那一个懦夫”
颜恒忍着屈辱,瞧着薛佑允的目光像是淬了毒,恨声道。
“你和薛宁之间是怎么回事无媒苟合呵奸夫你明明知道她要是我妻,却行如此之事你将我至于何地,薛宁又将我至于何地”
“我才是你们该感到歉意的人”
三人年岁相近,家中又是旧识,不止是薛宁和颜恒有了婚约,颜恒和薛佑允也是自小一块长大、一块玩耍读书的伙伴,在他心里,他不单单是被有婚约的薛宁背叛,更是被待如兄长挚友的薛佑允背叛。
一时愤恨,这才换下了薛宁的药。
他不好过了,他们也要不好过才对。
如此不明不白之身,想入她颜家的大门,让他做武大郎,他薛佑允做那风流快活的西门庆就没有这样的事儿
只是真的瞧着人死了,死在了进门那一日,死在了花轿之中
她一身的艳红,如火似凤,红盖头下那一张娇颜很白,如粉团一般的白,似街市上最香甜的糯米团子,浑然不似死了去,只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心中又那样的空,空落落的。
像是有一个洞一般,怎么填都填不满。
群芳阁的娇娘眼睛似她,美仙院的怜儿笑起来羞羞怯怯,那分笑也像她,像她曾经对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