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那鞋子还在往前走,一步一挪,就像是上头有人穿着它们一样,只是肉眼凡胎的,一时他们还瞧不到这鬼物。
曲伯、毛三
他们从来不知道,一双鞋子竟然如此的吓人,那红艳艳的是血么还有还有,鞋底和边缘那一圈又是什么,是染了泥么
什么时候能染泥必须是下葬了,埋在土里了才能染了泥。
“娘呀。”
“鬼呀。”
“怎么没用”曲伯焦急,不该啊,按理来说,这打更的梆子最是能吓退鬼了。
“我这也没用”毛三也面如考妣,只恨自家老子馋嘴,竟然使唤了他上街沽酒。
两人抱做一团地倒退,想跑却腿软。
就在两人目露绝望,瞧着这鞋子一步一步走近时,只见那鞋子停了停,似是瞧到了什么让它忌惮的,主人家迟疑了下,倏忽一阵风来,风过,地上已不见那一双的绣花红鞋子。
毛三和曲伯跌坐在了地上,“吃、吃咱们了吗”
“还、还没有”曲伯也磕巴,“大概是你太瘦,硌牙,我又太老,肉柴吧。”
毛三
“呀,你是傍晚时候守城门的大哥。”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毛三有些耳熟,顺着声音瞧去,便见两人身后那一处斜桥的柳树下有两个人站着。
一个是提灯的小姑娘,灯很明亮,照得她的眉眼如画,另一个一身黑衣赤凤服,赤色的帽子将眉眼笼罩,看不清神情和面容,只朦胧能瞧见下颌骨的轮廓。
是个清俊的郎君。
他站在阴暗的地方,好似要被那晦涩的夜色吞噬去,却又好似,他本就是那晦暗的夜色。
说话的是那提着灯的姑娘。
“是你”毛三恍然,想起了今日最后入城门便是这一人。
“叫什么来着,”毛三皱眉回忆,“潘、潘”他迟疑了下,倒是想起了路引上写的字,不过,后头那都是土的字念啥
潘垚抿嘴一笑,瞧出了他的发懵,率先介绍了自己,“潘垚,我叫潘垚,垚是高山之意。”
“对对,潘垚”毛三挠着头,扯着腿软的曲伯,没有拉扯动。
“我姓毛,毛良瑞,家族里行三,大家都喜欢叫我一身毛三,亲切,这是曲伯。”
潘垚笑着打了个招呼,“毛三哥,曲伯。”
“哎”曲伯也冲潘垚点头示意了下,转头冲毛三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这会儿吓得厉害,起不来。
要不,他还是就这样算了
坐地上踏实
毛三“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傍晚时候才和你说的”
话未说完,瞧到这站在街上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傍晚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多说。
“我和大哥出来走走。”潘垚瞧着毛三,眼里是揶揄,“毛三哥咋也出来了”
毛三像是被泄了气一样,转头瞧着那夜色。
只见月色沁凉,青石板路幽幽,夜深了,石板上好似都凝了些许的水露,想着方才吓得他们一人差点破了胆的一双绣花鞋,毛三都喃喃了。
是啊,他咋也出来了
说来,都怪自己太孝顺了,老爹喊着要喝酒,要搭着百味楼的卤煮下酒,说那样才是好滋味他便出来了。
仗着自己胸前挂一个八卦镜,就大意的以为没事了。
哪里想到这鬼这么凶
瞧着八卦镜了都不怕,还往自己这边走来
可吓死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