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瞥过,瞧到徐春枝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手一顿,知道媳妇是真的在操心,不是随口一问。
当即撂下了酒杯,神情也认真了。
他仔细地思量这两年的日子,道。
“当然是好的,为什么问这事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听人说了,咱们以前开店的那条街人变多了,大家日子也好过了就又眼红别人家发财了”
“嗐,咱不能这样想,一山还比一山高,要是瞧了这个,又想那个,最后是啥都落不到兜里,咱得踏实。”
“我没有。”徐春枝无奈,“我也没有眼红。”
“好好,你没有。”赖庆丰嘴里说着没有,接下来的话头却还是当徐春枝得陇望蜀,瞅着以前开店的街道发展了,这才又迟疑后悔,继续道。
“事情也不能这样想,小林他们还开着店,我可听说了,赚得是可以,但店租金也贵,现在什么东西都贵,住在那城里啊,吃一口水都得用钱,哪里有咱们现在这样好”
大厂就在村子里,他们吃住在家,房子不用租,还不用漂泊在外,可以陪着家人。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只给别人打工。
这一年多,赖庆丰也买了些机器,去大厂那儿拿一些单子,不做多,只做其中几道工序,机器负担的起,也请了几个人帮忙,大小也算个小老板。
家庭式小作坊老板。
赖庆丰知足。
别的不说,要货款也比以前要那些零散的欠债轻松,很是不错了。
不同于赖庆丰的满足,没有一分一毫的后悔,徐春枝却心有顾虑。
当初时候,是徐春枝想着关了小卖部,跟着亲戚一道做娃娃生意。赖庆丰说着相反的话,顾虑有风险,只想着生意做生不如做熟。
如今,两人的模样却是反过来。
“怎么了这是”赖庆丰不解,“刚刚煮菜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瞧你,菜都糊了,就想这事儿了”
他筷子点了点方桌上的菜盘子,上头的菜糊锅了,这里一块黑,汤汁都是糊锅的味道。
啧,难以下咽。
还是喝酒配白米饭香
“钱这东西最能说事,你去抽屉里翻翻存折,我前儿还存了一笔。这些都是做娃娃赚的。”
“你忘了咱们在外头开小卖部的时候,可没存到什么钱,不是被人欠着,就是搭到货里头去了忙前忙活,就糊弄张嘴巴了,日子过得和母鸡孵鸭子一样,劲儿一通瞎忙活了”
徐春枝“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说娃娃不赚钱,就是、就是”
就是了片刻,徐春枝也一拍大腿儿,声音干脆。
“我就是总觉得这娃娃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了”赖庆丰问。
徐春枝“嗐,我也不知道,就心里有些不踏实,你说,朱哥为什么要在每一个娃娃的肚子里都搁一个白色的东西”
“瞅着像骨娃娃一样我、我心里瘆得慌”
被徐春枝唤做朱哥的人便是她当初说的亲戚,以前喊一声哥,完全是因为他的年纪更长几岁,依着年纪差别还有亲戚情分喊的一声哥。
如今大不一样了。
朱有余做着玩偶生意,发家了,不单单给乡亲了许多个工作岗位,他人还大方明理,多的单子发给徐春枝这样的小作坊做,不吃独食,他吃肉,也能带着别人喝汤,更难得的一点是,他不拖欠货款
这样的老板,谁不尊称他一声哥
喊声爸都有人肯
一开始,徐春枝想做的是布娃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