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垚一指书上的这一行谶言,道,“叔,这句谶言是你们祖上叫做云稷的人卜卦的,还有他的记载或者是传下来的故事吗”
“我要寻的事,便是和他给出的谶言有关系。”
小江有几分为难,最后一摇脑袋,老实道。
“要是云舟叔公在,你问他,他说不得还能给你说一说古,至于我嘛,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云舟叔公将册子位置和我说,完全是族里已经没有了传承人”
“赊刀人,这都过去的事了,大家现在都只做生意。”
云字辈,在江云舟那儿断代了。
“至于其他的,早些年战争不断,后来又破四旧,老旧的东西传下来不容易,能将这最重要的册子保留已经是厉害,别的不说,这罗盘都被磕掉了一角。”
“现在就摆在这儿好看,”小江一指罗盘,“听叔公说,以前可不是这样,每年十五的时候,一大早,小孩就会来祠堂这儿,每一个人都抱一抱这罗盘,会有好运。”
大江也进来了,听到这话,当即附和道。
“是有这回事,我比小江大了岁,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这早生的娃儿也更有福,我就有抱过罗盘。”
“别说,还真是神了”他一击掌,面上有稀罕怀念之色,“有一回才抱完罗盘,我就找回了前儿丢的钱,是走了一回好运。”
潘垚朝罗盘瞧去,一手抱着罗盘角,一手从旁边进入,轻扣底部,只听这罗盘发出“嗡”的一声响,声音有些闷,有些沉,潘垚能瞧到有气机如潮水般要漾开,却又因那一点破口而消弭。
她有些惋惜。
是个好罗盘,可惜有损,如今是增不了运了,以前还真能添运。
“对对,”大江激动,“就是这样抱罗盘,阿妹你也知道啊。”
潘垚点头,“这是打底增运,到前些年还能给你们增运,看来,炼制了它的人,修为很是不一般。”
大江小江听了,也很是惋惜这罗盘豁口了。
怎么就能豁口了呢
逢年过节的,小娃娃们抱一抱,走一走好运,别的不说,压岁钱说不得也能多拿两块呢。
大江也豁达,“算了算了,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只要努力肯干,小生意也能做成大生意,比做赊刀人踏实。”
他想到了什么,面有怀念地说道,“以前我就听云舟叔公感慨过了,说是什么,人运有天数,定数,劫数可也有变数。”
“他越是年纪大,越是感慨,人的命数,轻易断定不得。”
叔公都这样说了,浑浊的眼睛瞧着远方,都有几分迷茫了,瞧过去有几分可怜,算来算去,算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却又陷入迷惘。
参透,修为更进一步,参不透,甚至怀疑了前半生的努力。
江云舟参透了吗
大江小江不知道。
潘垚的视线落在了封面上,那儿写着得失枯荣总在天,机关算尽也枉然。
这话,倒是和大江小江兄弟二人的叔公江云舟的变数一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叔公很久不落谶言了,”大江提起前些日子过世的叔公,还有几分伤怀,“死前的那一句莫做娃娃生意,是他最后的一句话,也是隔了好久才又落谶言算下来,得有九年时间了吧。”
“对吧,小弟。”
“对,就九年,正正好呢。”小江手指虚虚掰了掰,确实是九年。
“叔公上一次的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