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再说下去,小丫头该嫌妈妈啰嗦了。”周爱红站起了身,还笑着掐了掐小姑娘的鼻子。
“东西都带妥了”
“恩。”
“对了对了,红包带了没。”
“恩恩。”
“”
“妈妈我走啦,回来时候,我给你和爸爸带好吃的。”
“去吧,注意安全。”
冬至已过,冬风渐寒,风从远处呼啸而来,带着呼呼的怒吼,寒风吹过山林,裹挟来树梢处结的冰晶,空气里有凛冽的气息。
潘垚嗅了嗅,冷气入肺,清凌凌的,犹带深山处的松柏之香。
她手一扬,指尖出现一道黄符,符光如银鱼般朝脚间击去,一瞬间,明明是白日晴空,天上却有北斗七星的星耀闪过。
北斗北指,天下皆冬。
只见北斗指向北边,柄勺微倾,有星力倾泻而下,遥遥地与灵符相应和。
只一瞬间,真武大帝发令,六丁六甲诸神听令,神行千里,潘垚脚下的符光化作了一匹飞驰的骏马,鬃毛飞扬,如流星赶月,山川河流的景在骏马蹄下掠过残影。
骏马上,潘垚回头瞧了眼故乡,入眼是岷涯山连绵的山脉。
瞧到山形的时候,她脑海里浮过一丝什么,犹如灵光一闪,想要再去细究,却又像抓那漏风的沙,愈用力,愈抓不住。
不管了不管了。
甲马符上,潘垚摇了摇脑袋,束了一条长辫的头发肆意飞扬。
天大地大,眼下这一刻,吃席最大
g省,t市,湖安镇。
冬日天寒地冻,大家都不怎么下地做活,只在自留地里种点萝卜豆子菠菜芥菜,蒜苗芹菜这样冬日好活的菜。
活儿不多,是以,明日初九,是庄志安娶媳妇的日子,今日一早,好些街坊都上门来帮忙了。
明天是正宴,今晚也有一道开宴席,邀请临近的亲眷吃席。
院子里有洗洗刷刷和摆桌的声音,还有热闹的闲聊,应和着红底黑字的喜联,这一处院子格外的喜庆,冬风好似都暖和了几分。
屋子里,穿一身新衣裳的丁玉如看着镜子,动作一下一下,轻轻将黑发梳顺。
她垂眼看着镜中,目光落在自己的倒影上,看似认真,实际上却有些出神。
冬风刮来,吹得木窗户咯吱响了一声,声音有些突兀,出神的丁玉如被吓了一下,转头瞧去。
“原来是风啊。”丁玉如松了口气。
她回过头,重新看镜子里的自己。
只见镜子里的人眉如远山,眼似一波春水,羞涩喜意的同时,也有对未来不确定而生出的迷惘。
丁玉如不知道的是,就在方才时候,在她被窗户咯吱声引得转头之时,镜子里除了她扭头的倒影,还有一个女子的倒影。
一瞬间,镜面像被风吹皱的水面,起了层层涟漪。
也像是信号被影响的黑白电视,眦啦眦啦的响,跳出一条条雪花。
女子微微蹙着柳叶眉,眉眼间笼罩着清愁,张嘴想说什么时,好似气力不足,在丁玉如回头时,镜子里的动静又不见了。
丁玉如毫无所觉,继续梳着发。
紧赶慢赶,a市到t市的距离实在是远,饶是有甲马符,潘垚一早便出发,到了t市湖安县的时候,日头也已经从旭日初升,到了微微西斜时候。
“将军巷”潘垚手中拿着信纸,低头瞧了瞧上头的地址,嘀咕道,“这是在哪儿呀,名字倒是好生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