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丁玉如坐在梳妆台边,大柄宽头的梳子慢慢梳过波浪般的长发,镜子中,女子眉眼如画,听着外头的谈话,时不时抿嘴笑笑。
来t市一段日子了,她也能听懂这儿的一些方言,像什么心疼的米子,这是夸她是好看的妹子呢。
婚宴还要几天,不过,庄志安已经准备上了。
屋子里的家具好一些是新打的,贴着双喜的剪花。
和之前的三转一响不同,现在的聘礼嫁妆已经不流行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了。
现在讲究的是冰箱、彩电和洗衣机,有条件的,最好还能添个空调。
其中,洗衣机最得新媳妇钟爱,脏衣服搁进去一洗一甩,只要晾一晾就好,省老大的事了。
庄志安看重丁玉如,冰箱彩电和洗衣机都添置了。
好不容易将人都送得差不多了,他回了屋,恨不得一下就往床榻上摊去,瞅着坐梳妆台前的丁玉如,他面上有了分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我、我就这样进屋,好像有些不好。”婚宴还要几日呢。
庄志安羞得耳朵尖都冒红,眼睛瞥一眼床榻上的红囍纸,又是欢喜,又是不好意思,就像被烫着一样,目光急急地转开。
“呆子”
噗嗤一声,丁玉如笑了。
瞧着那张明媚的笑靥,庄志安脸又是一红,跟着挠头一笑,半点不见平时的精明能干。
他知道丁玉如为什么笑他呆子,自打决定结婚,两人便领了证,虽然婚宴未办,却确确实实是夫妻,法律上名正言顺的。
进自己媳妇房间,脸红个啥劲哟
庄志安唾弃了下自己。
“对了,喜帖都给亲朋好友发了吗钱够不够用,不够我这儿拿。”
说这话,庄志安还去兜里掏出票子,一抓就是一把,想也不想,直接就要都往丁玉如这边塞去。
“够了够了。”丁玉如脸上都是柔情。
都说钱在哪,爱就在哪,虽然很多时候,钱并不等于爱,可要是钱都没舍得给,爱就更是一句空言。
才领证那日,庄志安便将身家交代,存折都搁丁玉如处把着了。
是个踏实过日子的。
她想要的便是一份踏实。
“不知道小大仙来不来,真希望她能来家里的亲戚我就不请了,回头咱们回去一趟,分点喜糖就好。”
“就之前你说的,救了你的那一个小姑娘”瞧出了丁玉如脸上闪过的落寞,庄志安坐到丁玉如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恩,她是个好姑娘,很好很好。”
说起潘垚,丁玉如眼睛里有光彩,神情温柔得像水一般,隐隐还有层水光。
不过,这不添狼狈,反倒让她愈发的婉婉动人。
佳人倾国色,不外如是。
“没人再为难你吧。”丁玉如问。
“没有,你没听刚刚她们都在夸你好看么,能说我啥啊。”
庄志安愣了愣,知道丁玉如问这话的意思,当下便笑了笑,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虽然是新社会,可在婚嫁上,很多地方仍然是讲究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谈恋爱成亲的,在老一辈眼里是不靠谱
按着t市这儿的话来说,那是贼打鬼才这样做。
什么是贼打鬼,街上的闲手闲脚的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