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饿得狠了, 吃了观音土和草根, 东西排不出来, 饿着涨死了。
“怎么这么多的饿死鬼。”潘垚喃喃。
“他们招来的。”玉镜府君示意潘垚看跑在前头那人手中的东西。
潘垚看去,正好瞧到张巧峰又敲了下饭盒, 筷子敲在空空的铝盒上, 安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哐哐哐, 哐哐哐”一下又一下,速度不慢, 像是在敲鼓。
“来呀, 追我呀。”张巧峰又逗跟在后头的鲁鸿平, 回过头时, 还不忘哈哈笑两声。
潘垚
她看了看张巧峰手上敲着的饭盒,又往回瞧了瞧, 小巷交错, 远处有好几个路口,多数是十字路口。
猛人, 这真的是猛人。
十字路口敲碗,这是招饿死鬼啊
今天中元节,鬼门大开, 百鬼出行,饿死鬼也格外的多,这样一敲,招来的饿死鬼能不多嘛。
潘垚敬佩,这哥哥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汉子啊,真的勇士
她探头又看了看,瞅着这长长的队伍,估摸着,这附近的饿死鬼应该是听着声音,都跟了来了。
毛家这处的位置不是太好,再往里走一段路就是公共厕所。
厕所处,鸭梨形的灯泡漾着昏黄的光,两个半大小子追闹了一段路,身上冒了汗,夏风一吹,后背凉飕飕的。
怎么好像有些冷
鲁鸿平脚步慢了下来,摸了摸脖子间的汗,微微喘着气往前头看去。这一看,他的神情怔了怔。
许是也有些累,张巧峰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路边的灯光投下,将他的身影拉长。
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正在长个子,长手长脚,身量瘦长,一个是披散头发的小姑娘,明明没有半分的相似,莫名地,瞧着张巧峰的背影,鲁鸿平又想起了宝妹。
那时候,他才八岁,宝妹走在前头,也是差不多这个位置,也是这样昏黄的灯光,宝妹身边莫名多了个影子,和宝妹一样披散着头发,身影却飘忽,只一错眼,那影子就瞧不见了。
像鬼,也像是他眼花了。
从这以后,他就落下了个怕鬼的毛病,夜里不敢来公厕这边。
“滋拉拉,滋拉拉”突然,灯泡闪了闪,还有细微的电流声音。
“怎么了灯要坏了”张巧峰抬起头看了一眼灯,又朝鲁鸿平看去,道。
“一会儿咱们去达叔家,和他说一声,把灯泡换一个吧,好歹也赚这么多了,不能总这样抠,跟个貔貅一样,只进不出的。”
张巧峰口中的达叔便是承包解放路公厕的人,念着都是街坊,再加上这几年赚得钱也不老少,他平时没有都在公厕这边。
白天收费值班,晚上在家里睡觉。
过了九点,这厕所没人看着,算是免费。
茅子胡同的路是石板路,有好多年历史了,石头面不平,晚上天黑,要是没有灯,一不留神,说不定就摔了。
张巧峰爱闹,却也是个爱操心的小子,顺道的事,就想拐过去说一声。
“怎么了”回头对上鲁鸿平的目光,张巧峰有些莫名,“你、你这样看我作甚”
鲁鸿平的眼睛瞪得有些大,细看,里头还有些惊恐,古古怪怪。
有些情绪会传染,张巧峰停了敲碗的动作,挠了挠头,被鲁鸿平这目光瞧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