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眼睛一瞪,瓮声瓮气,“骗你作甚你们刚才都没有察觉吗就胆子特别大的那一家子大娃娃小娃娃,他们在我前头拍照,拍个不停的那个。”
雷虎想了想,“小娃娃生得可爱,脖子上还围了个小鸡黄的围巾,有印象了吧。”
蔷薇花妖记得,“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还是我拍的。”
“就是他们。”雷虎点头。
“那一会儿的月华绝对浓郁,月光都亮了许多,瞧着像是打了光一样,我绝对没有嗅错。”
赤链蛇妖双目莹亮。
蔷薇花妖也跟着激动,“对,大老虎脑子是直了些,不过,它的鼻子特别灵。赤练,也许真的要有帝流浆了,就像水缸里的水一样,多了它就溢出来,这月华肯定也这样错不了”
数百上千年前,虎妖护着一盆会说话的蔷薇花,四处寻帝流浆,为蔷薇花寻一次化形的机缘。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帝流浆,它落下之处被虎妖寻到了。
追寻上百年,对于月华的炁息,虎妖很是熟悉。
赤练定了定神,“我要回月亮湾去。”
蔷薇还想说什么,雷虎拦住了她,“是该回去,帝流浆的机缘难得,那时,小蔷薇侥幸得了一捧,我们便被追得厉害,要不是有一位好心的道长镇着,那时受伤的我,绝对是护不住小蔷薇,也护不住帝流浆。”
雷虎想起往事,还心生庆幸和感激,庆幸感激自己和小蔷薇遇到了贵人。
他还记得,得了帝流浆那日,天空落了雨,雨水泼盆似地落下,砸得人皮肉都生疼。
机缘难得,谁都想要,一场混战之后,便是山中霸王的他,都于那场战斗中受了伤,腹部伤了一道大口子。
花盆中,小蔷薇着急得不行,它摇摆着花枝,叽叽喳喳,吵得人脑壳疼,拼命地催着自己去疗伤,还呜哇呜哇地大哭了,一边哭,一边骂自己傻瓜。
和现在凶巴巴的样子一模一样
漫山都是雨水,冲刷着那郁郁葱葱的山林,也将他流血的炁息冲淡,不过,那样的大雨,有利也有弊,敌人暂时寻不到他,他也追踪不到旁人的气息。
这是很危险的事,要是有人趁着雨幕摸来,偷袭他,已经负伤的他绝对逃不了。
大雨之中,一位年轻道长走来了。
自己见过那位道长,道法精深,庇护山下的村民,还有人给他立长生碑,唤一声玉镜府君。
隔壁山头那老是去坟里乱翻,剥了人皮披上,下山去吃人的山鬼,便是被他给收了。
自己没有沾人命,这道长瞧到了,也没有和自己动手。
只见他一身白衣,清俊不凡,行进间宽袖盈风,雷云纹的衣袍簌簌而动,于泼盆雨水中滴水不侵。
崎岖的青山在他脚下如履平地,瞧到自己时,他的视线扫过自己怀中护着的蔷薇花盆,多看了几眼。
那清透的眼眸幽深又平静,仿佛深山中被岁月斑驳的井。
他没有言语,却在接下来的两日里,远远地护着自己。
直到小蔷薇将帝流浆炼化,自己的伤也有所好转,这才离去。
来时无声,走时亦是无言。
雷虎心生感慨。
那是他见过的,最不一样的道长了,好似在他眼中,自己这妖修,小蔷薇这花妖,他们和山下的凡人一样。
众生平等,那才是大爱。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收摊收摊,不干活了。”蔷薇花妖想了想,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