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寒料峭,这春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阿嚏,阿嚏, 阿嚏”一个没忍住,真子连打个喷嚏。
潘垚回过头, 正好对上真子的眼睛。
也许是后怕, 又或许是打了喷嚏的原因,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因为瘦, 衬得那双眼睛愈发的大了, 瞧过去可怜兮兮模样。
潘垚唔,有点像村子里的大黄。
想了想,潘垚指尖氤氲一道灵炁,朝人点了点。
“好了,有了这个, 你们就别怕了,要是再碰到什么不寻常的, 这道灵光能护着你们片刻, 我也能知道。”
陶一锋人的目光随着这道灵光而移动,看着它在潘垚指尖凭空出现,犹如夏日的流萤, 朝他们飞来。
真子还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接。
下一刻,莹光没入身体, 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他们的疲惫和惊惧也褪了下去,神清气爽,心情平静,整个人由内而外的舒坦,暖呼呼的,就像冬日里,搁了张躺椅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晒了太阳。
真子惊奇,“真是神了我这下觉得,就是再来一次鬼打墙,我都不带怕的”
“胡说什么”陶一锋给了他一个脑崩,随即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呸呸呸,小儿无忌,小儿无忌。”
真子傻笑。
是哦,这鬼打墙还在他们旁边呢。
可不敢胡说,要是又成真了,他们还得遭一趟罪。
索性都已经很迟了,陶一锋人准备等一等,看看潘垚是怎么将这缚地灵送走的,然后再骑车回去。
毕竟,撞鬼这事儿还怪稀罕的。
潘垚也不理陶一锋人。
她想了想,将手中的蚌壳往河里一丢,与此同时,潘垚的指尖在半空中描绘。
符头,符窍,符脚
随着最后一点灵光入符窍,半空中的符文光彩大盛,潘垚将符文往前一推,符箓化作丝丝金线,交缠住了落在河面上的蚌壳。
箓召万灵,役使百鬼,亦可通万千变化。
下一刻,在符箓的作用下,蚌壳成了一艘客船。
潘垚跳上船,船儿在江面上微微晃荡。
清风吹来,甲板那处的煤油灯也跟着晃了晃。
“船老板,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人要赶船,等等我啊。”
迷雾中再一次传来男子着急的呼唤声,踢踢踏踏,脚步声沉重,还伴着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累,真的好累。
大包小包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他还得往前跑迟了不成,迟了该赶不上船,赶不上船,工作便会丢了。
想到家里那年幼的两个孩子,男人咬了咬牙,将东西往肩上顶了顶,不顾那砰砰砰得几乎要跳出喉间的心跳,又要再往前跑。
这时,一道声音穿透迷雾,穿透时间和空间,传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叔叔,船老板听到了,你慢点儿来,我们在码头边等你,不着急。”
男子愣了愣,抬起了头,目光看向江边。
只见那儿停着一艘客船,船上一个小姑娘正朝自己招手,言笑晏晏模样。
男人心里一松,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一些。
是啊,船老板听到了,正等着他呢,他可以不用这样急了。
迷雾褪去,推着自行车的陶一锋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