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马符上的北斗星微微闪动,潘垚只觉得脚下似有一匹神勇的骏马,又似氤氲着一团风云。
心随意动,神行千里。
无数的景在往后退,树木远了,村子里低矮的房子也远了,她翻过高山,走过湖泊,旁边的景一直在变,有如芭蕉村一样僻静的乡村,也有六里镇那样的小镇,更有城市的繁华。
唯一不变的,是她身边那道白色的影子。
寻着落在江雪桃身上的符纹,渐渐地,潘垚耳朵里有火车喷汽鸣笛,轮子滚过铁轨的声音。
“嘟,嘟嘟”
“况且,况且况且。”
“到了。”潘垚出现在绿皮火车上,闭塞的五官一下通达。
车厢里人很多,座位是木头做的硬座,这会儿天黑,大家伙儿坐火车都累了,歪七扭八的半躺半靠着,扭了扭身子,皱着眉头,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都说在家日日好,出门一日难,这话半点不假。
这时候不比以后,出门一趟可不容易了,火车喷着汽,开得缓慢,里头不单单有人,还有老乡拎了牲畜上来,人多便生瘟,本来里头气味就不是太好闻,再加上牲畜,那味道更是酸爽。
潘垚屏了屏气,掐了道灵炁,小心的又将刚刚放开的五感屏蔽,将嗅觉遮掩。
再看旁边的玉镜府君,只见他宽袍广袖,姿态从容,便是在逼仄的火车车厢里,也犹如身处在高山绿水之中,闲适从容得很。
潘垚羡慕了。
她就不该用甲马符,就应该如玉镜府君一样,元神直接就来了
潘垚看了看绿皮火车,对于潘三金前段时间门提议的,说要暑假时候,带她坐绿皮火车去游玩,顺道长长见识,顿时敬谢不敏。
大冬天的都不好受了,暑假时候,那天只会更热
脚丫子臭味儿,汗臭味儿
各种臭味发酵涌来。
不不不,她承受不住
很快,潘垚便寻到了李燕芳和江雪桃。
李燕芳和江雪桃坐在靠右边的那一排,那是个三人座椅的,李燕芳让江雪桃靠着窗户坐着,她坐在中间门。
左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瞧过去大约二十来岁。
那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黑黑的面皮,眼睛很亮,理着一头板寸。
李燕芳一路上很是防备,毕竟,她带着如花似玉的江雪桃出门,还是犯了死劫的漂亮丫头。
这一路上,她瞧谁都是个坏的。
面皮憨的,那便是心里藏奸,生得出色一点,那便是心思不够稳重,轻佻了一点。
反正,甭管生得精神还是不精神,这会儿,在她的眼里都一视同仁,那都是要严加警惕的。
这样警惕了大半天,她也累了。
这会儿,李燕芳靠着凳子的靠背,仰着脑袋,嘴巴微微张,呼噜声打得老大声了。
江雪桃小心地将老太太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又将小毯子往老太太身上挪了挪。
旁边,被老太太当贼防了大半天的陶一峰也不生气,还帮忙搭了把手。
江雪桃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道,“谢谢。”
陶一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要紧。”
他皮肤生得黑,这样一衬,显得那牙齿更白了。
人瘦高瘦高的,这会儿腿蜷在狭窄的两车座,悠闲自在模样,倒是添两分的帅气。
江雪桃讷讷了下,瞥了陶一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