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副样子,粱远山更加生气。
“你知不知道错”
“知道”
粱远山拍桌而起,火冒三丈“你既然知道错了还那样做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你也太放肆了简直无法无天”
“您坐下慢慢说, 要骂要打都可以,您别气坏身体”
粱远山一屁股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 身体前倾, 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我问你,左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您说哪件事”
粱远山扶额“你还做了好几件”
谭文森嘴角抿紧。
“行,你现在不得了了, 不听管教你说说, 你做了哪些得意的好事, 说出来叫我也听听。”
他不觉得得意, 也不觉得他做的是好事,他只是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
左家人怕姥爷活的太久,帮他争家产, 换了姥爷的药材, 他只不过做了左仁德做过的事情罢了。
至于去左家闹事, 也不是他指使,而是左仁德做事太刻薄, 为人太差,恨他的人太多了吧。
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话罢了
“你之前跟我说, 关晗之说药方没有问题”
“嗯。”
药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药材。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是左仁德换的药”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给姥爷用的那味药材特殊, 一般药方都用不上那味药材。左仁德知道姥爷身体好了,毒药材用不上,又光明正大地以药材回潮为由,把有毒的药材换走。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这一切都有人看着。
粱家的人脉,可比左家人想象中更加深厚。
不过,谭文森小小年纪能不惊动粱远山把这些人脉用起来,也是他的本事。
粱远山一直很担心,怕他走后外孙被人欺负。外孙能瞒着他做这些事,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欣慰他有自保能力。
现在,他不担心外孙的自保能力,他担心外孙走极端学坏
“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是不对的”
谭文森沉默。
“你知不知道”粱远山气的提高声量“回答我”
“知道”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
左仁德要他姥爷的命就对吗他还是做了他烧了证据,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所以,他报仇有错吗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做了他只是让坏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坏人既然觉得自己没错,那他不择手段报仇也没错
以德报怨
去他妈的
在这一刻,粱远山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养的是一头狼一头凶狠的狼
虽然他还没成年,还是个少年人
“现在停药他们还能活多久”
“会比您活得久。”谭文森很不甘心。
粱远山望着窗外的阳光,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雀,他不禁怅然,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小子,他真不想活那么久。
他活的太久,只怕地底下那个老太婆要等急了。
屋里,祖孙俩陷入沉默。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是”
粱远山叫外孙起来。
粱远山坐着,谭文森站着,一个老迈,一个正年轻。
阳光的缝隙里流淌的时光啊,总是会在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