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月为易秋留下这句话,再也没有停留,两个人就在看守所那条街上的小炒店, 点了两个炒菜, 一碗紫菜蛋花汤, 简单地吃了一顿午饭。
吃完以后,林照月付了钱, 又去路口的奶茶店给买了一杯热奶茶,回来递给易秋。
“还要不要吃什么。”
易秋握着热奶茶, 摇了摇头。
“我开车送你们去机场吧。”
林照月摇头, “不用了, 车在等了。”
易秋看着手里的热茶, 沉默了一阵,最终也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照月最后抱了抱易秋, 松手即转身, 再也没有回头。
易秋站在路边, 眼看着林照月开门上车,摇下车窗,又摇上去。
车子发动, 很快转入了她的视线盲区,易秋这才抬起手,朝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轻轻地挥了挥。
送别林照月, 玉窝县城起风了。
依旧是江上来的江风,带着一点点土腥味,在狭小的街道里穿流。
易秋去取了自己的车,回到尤曼灵的家。
她把车停到地库, 从包里取出尤曼灵留给她的钥匙,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打开车门下来,走进电梯。
打开门,点亮所有的灯,她的视线一下子被暖黄色的光线充盈。
尤曼灵的客厅依旧很温馨,暖灰色的地毯干干净净地铺在沙发前,茶几上放着易秋帮尤曼灵挑的香薰石,除此之外,还放着一只精致的古典首饰盒。
易秋在门口换了拖鞋,走到茶几边,拿起首饰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翡翠镯子。和尤曼灵在最后那通电话里,跟她描述的一样,镯子上飘蓝绿的水草花,灵动而轻盈,冰水已经到了高冰,是易秋估不出的价格。
易秋摘下手上原来的那只半山水,放进盒子里,带上这只新的冰飘花。
阳台上雪白的纱窗帘在夜晚的风里轻盈蓬松地舞动起来,即便没有开空调,室内也凉幽幽的,像是故去的朋友知道她要回来看她,提前给她留下一片她自己的阴凉。
易秋握着盒子看向窗外,县城的灯光不算太明亮,恰到好处地笼着一片水泥墙的矮楼。大洇江就在矮楼的后面,沿河修建的江堤此刻也亮着灯,像一条温柔的蛇,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江上流水从容东去,好像已经和此处人告过别了。
易秋收回目光,走到电视机旁边,打开尤曼灵的酒柜,拿出一瓶白酒,和两个杯子倒满,放在茶几上。
然后,独自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按照尤曼灵的遗嘱,这间房子留给了易秋,事实上,这间房子也确实是易秋装修的,不论是软装还是硬装,尤曼灵参与过,全都是易秋一个人的审美风格。
也许尤曼早就已经想好了,要在一个恰当时候,把这里当成礼物送给易秋。
易秋真的很想尤曼灵,想到她甚至无法在这里再呆下去。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起来,端起茶几上的一只酒杯,抬头饮尽。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尤曼灵的家。
外面在吹大风。
易秋的手机被刘艳琴冲进了马桶,还没有来得及买新的,此刻她联系不上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找到她。她不觉得孤独,反而庆幸。即便无处可去,也好过被无名的热闹包围。
她拖着箱子,迎着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路过她曾经给陈慕山买牙膏脸盆的那家小超市。吹风的晚上,那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老板沉默地坐在电视机前看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