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兴阿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将额头“砰砰砰”地往地砖上磕。
这个往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十八年来第一次当众说出来这么多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是血与泪,像是在众人心尖上拿着钝刀给狠狠磋磨一样,听得让人心中闷闷的。
琪琪格与瓜尔佳氏作为在场唯二能穿正红衣裙的“正妻”,两个女人听得拳头都硬了,眼圈都忍不住发红了,同是嫡妻,对赫舍里氏的悲惨遭遇,忍不住感同身受,兔死狐悲罢了。
坐在下面的小佟佳氏也面露不忍,她知道隆科多混蛋,但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没有人性啊赫舍里氏身上可是流着与他有近一半相同血的嫡亲表妹,还是与他结发的妻子,他就能眼睁睁看着赫舍里氏这般被小妾给磋磨
康熙心中也是听得五味杂陈极了,但他毕竟理智些,又对着岳兴阿开口道
“李四儿在府邸里这般嚣张跋扈行事,你玛法与玛嬷不拦着些吗他们俩不是你额娘的嫡亲姑姑与姑父吗”
听到康熙提起自己了,佟国维正想开口为自己说话狡辩,岳兴阿就惨然一笑,悲声道
“万岁爷有所不知,李四儿是个伶人,除了会演戏外,在梨园还结识了种种三教九流的人,她很会伺候人,经常给奴才的玛法与玛嬷按摩全身,把老两口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佟国维“”
“奴才的弟弟佟佳玉柱长得比奴才好看,而且脑袋聪慧,很会讨人喜爱,一张与他额娘李四儿相同的甜嘴,也把奴才的玛法与玛嬷哄得日日找不到北,奴才的玛嬷喜爱吸烟杆子,李四儿在府邸外面认识的人多,能给她搞来她很喜爱的烟块,奴才额娘还在府邸里时,曾日日夜夜规劝玛嬷不让她吸烟杆,说烟块对身体不好,可惜劝不动她老人家,一来二去的还把越来越少的姑侄情分给磨没了玛嬷、玛法他们俩老人家不管我们母子俩,瞧不见李四儿苛待我们俩,也就自动当成这事儿不存在,整日里在府邸中粉饰太平,甚至前几年二爷爷的丧事筹备时,我阿玛都让李四儿穿戴的像是正室夫人般,迎接众女眷的,若是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对外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
“砰”
岳兴阿也不嫌什么丢不丢人的,一股脑将家族丑事尽数当着爱新觉罗家的老少爷们说了个底。
古往今来烟杆子从来不是男人的专属,一些家中富贵的女人们有的也是日日离不开烟杆子的老烟民。
弘晞听到“烟块”两字不禁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总觉得刚才有什么思绪一滑而过,还没等他抓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之前只是听到历史上隆科多原配夫人被削得“状如人彘”四个字时就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如今身临其境,听着岳兴阿的泣血哭诉,才更觉得这对母子俩十年如一日过得究竟是多么凄苦
弘晞的声音不禁带上了一丝哽咽,用两只小手抱着太子妃的胳膊,小奶音哭诉道
“额娘金团怕怕,国舅爷一家实在是太吓人了,金团不想让五姑姑嫁给国舅爷的孙子了,呜呜呜呜呜呜,若五姑姑也在汗玛法看不见的角落里被隆科多暴打该怎么办呀呜呜呜呜,金团好怕。”
今春上半年刚收到圣上给自己长孙佟佳舜安颜与五公主温宪赐婚圣旨的佟国维“”
被十四阿哥踹翻在地、疼得满头大汗的隆科多
“我就是再大胆,也不敢打公主侄媳好吗”
原本就对自己五姐的婚事异常排斥的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