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没怎么见过这么和气的恩客,神情微怔,反而好似被薛玉霄迷倒了八分,脸颊微红道,“薛姐姐稍等,我上楼去问,那些男奴才来不久,官话说得不好,怕冒犯了贵客姐姐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我告诉他们。”
薛玉霄点头。
他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将两位娘子带到一个便于观赏的雅间,便调头出去叫人了。
“装模作样。”李芙蓉道。
“放松一点嘛,”薛玉霄叹道,“你这样一脸苦大仇深、恨不得把这里的人全都剥皮吃到肚子里的表情,哪个小郎君敢侍奉你,你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
李芙蓉于是扯出一个笑,她不笑还好,一笑杀气更重了。
薛玉霄沉默一瞬,扶额道“我应该把崔明珠叫来”
话音未落,竹帘外的走廊上响起一阵铃声。
这种铃声她在别处也听到过,那时在宫中被谢不疑抓进小屋子里时,四殿下的身上也会响起这样在肌肤上摩挲震动的金铃如今再度听到,居然是在一群供人亵玩的男奴这里。
铃声交错,几个深目高鼻,眼眸深绿的男子站在帘外。他们赤着足,脚踝上戴着锁链,跪下向两人行礼。
这些菩萨蛮身上挂满铃铛,交错的红线勒进肌肉线条里,因为会跳舞,他们的身段格外地健康宽阔,全都没有穿上衣,露着本该掩藏在布料里的胸膛和腰腹,肌理几乎将细细的红线挤得深陷下去,只露出一点微妙的艳色。
李芙蓉面色微僵,她瞥了薛玉霄一眼,见她也呆了一下,心中一下子平衡了许多。
薛玉霄收回视线,突然不知道该看哪儿好了,她道“你们进来吧。”
几人便拨开珠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雅间内早有乐师,这种地方的乐师大多是男子。
这几个菩萨蛮男奴都还很年轻,看上去甚至有一点纯真的稚嫩,他们长发乌黑微卷,因为不通礼仪,所以散漫地披在脊背上,沿着脊柱如流水般,这些奴隶身上有一些打骂的鞭痕,但落在深麦色的肌肤上,反而更显野性。
薛玉霄跟之前那个少年道“你让他们过来说话。”
少年便凑过去,跟领头那个奴隶说了几句什么。那男奴殷勤点头,走到薛玉霄的身前,忽然跪下去贴着她的长裙。他没有穿上衣,肌肤就蹭着她这身艳丽无匹的石榴裙他知道能穿这么艳丽颜色的女人都是贵族,便更卖力地讨好,将头枕到她的膝上,捧着薛玉霄的手,让她摸自己的脸。
这下子,连一向临危不乱的薛玉霄也被冲击得晕了一下,她的手被抓过去,感觉这只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只得在心里跟自己道这是公事,为人要沉稳,活了两辈子,什么场面她没见过。
这场面她好像真没见过。
薛玉霄没开口,男奴便以为他做得不够好。他们已经习惯在女人面前袒胸露腹,羞耻一流的东西早就抛掷脑后。于是,他很快又低下身,像讨取怜爱的小兽一样垂头蹭她的脚踝,捧着贵族娘子的绣鞋,让她踩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也没闲着,有人硬着头皮去伺候李芙蓉,被芙蓉娘一个眼神瞪得不敢上前。
薛玉霄抬手捏了捏眉心,把他拉起来,道“你坐下来。”
男奴听得懂一些官话,看了看旁边那个少年的脸色,便跪坐在薛玉霄的腿边,并不敢到小榻上去。
“这里就你们几个吗”薛玉霄问,“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奴隶想了想,磕磕绊绊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