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完信,看向顾砚笑道“怪不得你退亲之后,你阿娘跑到我阿娘那里,痛哭了一场。
“你看看这份应变之能。她对案情一无所知,就直指陈家明知罪不容恕,却诓骗稚儿,以死搏同情,你看看她这话,对亲生骨肉都能如此卑劣狠毒,这言外之意可就意味深长了。”
太子啧了一声。
“真是可惜了,你真不再想想了”
顾砚头摇的毫无余地。
“以后,不管你娶谁,我觉得最多就是不比她差,要想强得过她”太子拖着尾音,嘿了一声,“不大可能,你可要想好了。”
“她已经想开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呈上的折子应该已经递进京城了,最多后天,陈家父子的案情就能公之于众。史大娘子这趟吊唁,这份悼文于人心上极有益处,你是不是”
“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谢你去谢。”太子极不客气的打断了顾砚的话。
顾砚被太子堵的咽了口气。
行吧,他先记下这份人情,以后再谢吧。
顾砚这份关于海税司陈家父子案情的急递折子明折明发,送到皇上手里时,也同时送到了几位相公手中。
内侍捧进来的当天急递折子,顾砚这份放到了最上面,皇上一眼看到顾砚两个字,招手示意已经往外退出的睿亲王,“你等等。”
睿亲王站住,顺着皇上的示意,重新坐回锦凳上。
“你家砚哥儿的折子。”皇上看完那份明折,递给睿亲王,看着六七个一模一样的黄铜圆筒,这些是刚刚送到的密折,皇上拿过圆筒,一个个拆开。拆到第三个,就是顾砚的密折。
皇上细细看完,将密折递给睿亲王,看着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笑道“这俩孩子,总算知道稳妥二字了。这些案子不用咱们多操心,让他们俩去折腾。
“丝绸税率,还有这个民间零散织机该如何征税两件是大事,你亲自盯着。”
“是。”睿亲王一脸笑,欠身应是。
“今天上午,朕收到太子的信,说和史家这门亲事,砚哥儿已经铁了心。史明昭现在怎么样”皇上缓声问道。
“还抱着希冀。”睿亲王一脸苦笑。
皇上缓缓叹了口气,沉默片刻道“民间织机征税的事,还是由史明昭统领,调整海税司丝绸税率的事,就别让他知道了。
“还有,他家大闺女准备启程回来这事儿,这几天信儿就该到了,你挑个妥当人,看着他些,别生出事儿来。”
“是。唉,都是砚哥儿任性。”睿亲王一脸愧疚。
“跟他能沉下心,知道了做事的艰难相比,这是小事儿。想开些。”皇上微笑道。
“是。”睿亲王见皇上神情疲惫,忙站起来,告退而出。
宫城之外,左相庞相那三间小屋里。
庞相仔细看完顾砚那份明折,蹙着眉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宫先生,“你怎么看”
“世子爷这样的起手,只怕是要徐徐而进。”宫先生拧着眉。
“我不这么以为。”庞相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世子爷的脾气禀性,咱们是从小儿看到现在,他可不是个能徐徐而进的人。”
顿了顿,庞相嘿笑道“等世子爷历练到四五十岁,大约就懂得徐徐而进的道理了,可这会儿,他没这个耐心。”
宫先生紧拧着眉,沉默片刻,才嗯了一声。
春节的时候,他见过世子爷那两三回,都是觉得世子爷气质大变,那份沉稳,他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