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会长气的胸口疼,又听说老万还是音信全无,头也疼起来了。
回到丝绸行,朱会长没进屋,站在走廊下,微微仰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将码头上的事细细捋了一遍,背着手进了屋。
老万没回来,韩庆吉往成字帮走了一趟,反倒露出了一丝破绽,此时不宜妄动,先找到老万再说。
世子爷搭在码头上的那座棚子亮了一夜的灯。
棚子里人影清晰,黄显周对着韦二当家,审了整整一夜。
天刚刚蒙蒙亮,一长队兵卒围住韦家,姚先生带着几个王府书吏,抄检了韦家,抱出了大大小小十来个盒子箱子。
丝绸行的韩庆吉韩管事听说韦二当家被扣下了,一颗心当时就提得老高,早上又听说抄检了韦家,连急带吓,直奔丝绸行,急慌惊恐的等着朱会长。
朱会长到丝绸行的时辰和平时一样,看神情气色,也和平时差不多,也就是眼袋更肿更大了,颜色也深了不少。
“会长您怎么才来韦二当家被拿了,韦家被抄了,会长”韩管事只冲上前,急慌的嘴皮子都不利落了。
“关你什么事你慌什么慌”朱会长瞪着韩管事厉声训斥道。
”我去找他,让他“韩管事下意识的解释。
”咱们几十船上百船丝绸压在码头上卸不了货,你去催他不是应有之理“朱会长手指点着韩管事。
韩管事呆了一呆,呃了一声。
可不是,他们丝绸行的货压了快半个月了,要是平时,不光要催,只怕要骂到成字帮了。
唉,他这是心虚,可他心虚什么关他什么事
唉,都是让码头上那些扛夫扛一趟是算一趟还是算两趟的破事儿闹的
“回去好好睡一觉,他们码头帮内讧闹家务不是一回两回,三年五年闹场小的,十年八年闹场大的,不关咱们的事。”朱会长放缓声音,交待了句。
韩管事连声答应,看着朱会长进了二门,抬手拍了几下额头,心情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又累又饿,转身出了丝绸行。
回去吃点喝好,再好好睡一觉。
刚转过街角,韩管事就被一个书吏带着几个兵卒拦下来黄显周黄老爷请他过去一趟。
朱会长一杯茶没喝完,就听说韩管事被黄显周请走了,当时脸色就变了,咣的一声摔了杯子,站起来直奔码头。
朱会长比韩管事晚了也就一刻钟。
到了世子爷那间棚间外,朱会长一句拜会黄老爷刚落音,就被扬声传了进去,几乎立刻,姚先生就急步迎了出来,欠身让着朱会长进了棚子。
黄显周站起来,亲自拎了把小破竹椅递给朱会长。
朱会长身为江南丝绸总会的会长,正正经经的正九品,跟黄显周平级,自然得坐小竹椅。
韩管事脸色青白,塌着肩膀,规规矩矩坐在一只小马扎上。
“黄老爷查案子,查到我江南丝绸总行了,请问,韩管事犯了什么事儿了黄老爷可有证据”朱会长开口就不善。
“是这么回事。”黄显周心平气和,“昨天晚上,成字帮的二当家过来撤状子,说是受邹吴氏委托,我就让人去问了邹吴氏,邹吴氏并未委托,也绝没有撤状的打算。”
黄显周一脸笑,态度谦和极了。
“邹当家死了,那韦二当家可就是韦当家了,利益相关,这为什么害人就有了。我就扣下韦二当家,审了审。”
黄显周的话顿住,瞄着冷着脸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