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的马车肯定就停在宫外等着接她们,正好送蔡甜回家。
蔡甜,“”
蔡甜看过去,陈妤松嬉皮笑脸朝她招手,“走啦走啦。”
蔡甜家里半个随从都没有,自然没有马车,不过平时散班时天还没黑,所以她向来是步行上下班。
今个回去太晚了,松果两人肯定要送她。
蔡甜手搭在梁夏肩上,轻轻拍了拍,很多话都没挑明了跟她说,但她肯定都懂。
蔡甜先是暗示了边疆的局势,再提了一嘴沈琼花,无外乎是告诉梁夏,沈君牧怕是不能留在宫里了。
她要是强行把人扣在宫中,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会因此得罪沈琼花,失去众武将的心。
她君,沈家臣,可若是没有沈家在外御敌,她这江山就稳固不了。
如今这局势,看似是君管着臣,其实臣也在暗处钳制着君。
要不然沈琼花为何早不提这事晚不提这事,非要趁着边疆纷乱的折子递来后再提呢。
跟文臣的弯弯绕绕不同,武将的手段,向来干脆直接。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沈琼花要借这次的事情接儿子出宫,沈琼花也不怕人看出来,这便是她跟文臣的不同之处,这便是实权。
沈家人的忠心无人质疑,可沈琼花疼儿子的心,也容不得质疑。
沈家于公于私,都站在了道德跟权势的制高点,所图非权非势,只是接儿子回家。
蔡甜出于太傅而言,自然觉得沈君牧应该出宫。
可出于夫子而言,她又懂梁夏在想什么。
即便是得不到,放在身边看着也好
可她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一些事情就必然要妥协。
见梁夏昂起白净文气的脸看她,蔡甜一时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等同于亲生女儿了。
她如母如师,轻声道“也许会有别的转机。”
这个转机,就在沈君牧身上。
梁夏眨巴眼睛,同蔡甜说,“我不是求安慰,我也没想一直把沈君牧拘在宫里。”
蔡甜一愣,抬眸看她。
梁夏长得很好看,但一身书生气,就显得这张脸透着股稚嫩的乖巧无害,“他若一直留在宫里,我就要一直叫他一声小爹爹。”
“父”女是不会有结果的。
“唯有出宫,才能改变这个身份。”
适当的放手,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得到。
梁夏只是有些不确定,沈君牧日后想不想进宫住。
若他不想,待朝堂内外稳定下来,她在沈府旁边像修皇女府邸那般,给他修个君后府也不是不行。
至于沈君牧会不嫁她,这事梁夏从来就没想过。
蔡甜微微怔住,认真看梁夏,她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孩子,却跟自己完全不同。
梁夏抬手,反过来拍拍蔡甜的肩,眉眼弯弯,缓声说,“安心蔡姐,我有自己的打算。”
她侧眸看了眼窦氏,小声跟蔡甜说,“也有给你们的打算,徐徐图之,莫急。”
那天喝酒说得话她可没忘记,显然蔡甜也没忘,因为她脸突然就红了,丝毫不敢往窦氏那边看。
梁夏感慨,老蔡跟老窦两个人加在一起六十岁的人了,还不如她呢。
梁夏顿时觉得自己这脸皮,跟蔡甜比起来,还是厚了不少。但她这守礼克制的性子,倒是学蔡甜学了个八分
后悔,相当后悔。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