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当个听话的花瓶,她就可以享受正三品的待遇,可以不用处理公务, 甚至只需隔三岔五过来点卯就行。
整个人宛如进入半退休状态, 生活会快乐很多。
她只要安安分分当个哑巴,就能完成任务,就能苟到大梁崛起然后回家。
轻轻松松。
可对言佩来说呢
言佩儿想,那位被考生用砖头砸了脑袋还挂念着对方前途、让言五不要去追究的言大人,应该跟季月明和田姜不同吧。
她那时可能就知道自己参错了齐敏, 只是来不及道歉认错,匆匆交代的唯有不要难为考生。
这已经是她的选择。
她在参齐敏的时候, 应该是出于公心, 她只是想让考生不被权势所威胁,不必成为谁谁谁的门生就能站在今天这太和广场上, 敢在面对威胁利诱时抬起自己的头坚定自己的立场。
她并非是被廉鹤所蛊惑撺掇,她仅仅是不肯放过一个愿意为弱势力发声的机会罢了。
宁愿做错,也好过不做。
言佩儿虽然娇气爱哭,可如今她既然占着言大人的身体, 就不能因为懒惰怕事,让“言佩”这个名字受辱,让众人心里公正无私的言大人, 成为一个懦弱畏权的傀儡。
这对言佩不公,她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言佩儿忍着泪, 咬牙站出来, 大声喊
“皇上,臣言佩,有话要说。”
不是言佩儿有话要说, 而是言佩有话说。
朝上安静了一瞬,所有的视线都顺着声音看向站出来的那袭紫袍。
冯阮抬眼看过去,眼里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言佩儿身上的气质,远远撑不起这身威严沉重的深紫色官服,明明是一个身体,却因灵魂不同,将同一件合身的衣服穿出两种感觉。
官服挂在她身上,像是哪里都不服帖,肩膀不对,腰身不对,连袖筒衣摆也处处不对。
明明还是那张脸,却让人觉得如今的言佩陌生且年幼,像个十多岁不谙世事的少女,穿起了一位三十三岁朝中重臣的衣服,那官服沉甸甸的压着她,十分不合身。
往日她在朝上疯癫娇嗔,又哭又闹,碍于不影响朝政,皇上没说什么,她们也就忍了。
可今天不同,事关右相冯阮以及御史台,容不得她玩闹。
季月明瞬间出列,脚尖越过言佩儿双脚半掌,借着拱手行礼的动作,袖筒往前一扬,几乎遮住言佩儿大半个身体,将她隔在身后。
季月明道“皇上,言大人身体不适,臣怕她脑疾复发,想先请太医为她诊治。”
梁夏往下看,视线落在言佩脸上,只问,“言佩,你有何话要说”
言佩儿强撑着,“臣要说齐敏一案。”
季月明脸色瞬间大变,连跪趴在地上的田姜都扭头看过来。两人齐齐看向言佩儿,哪怕光线不明,看不清两人眼底的威胁之意,但那股寒意却清晰的传递过来。
眼见着季月明又要出来阻拦,忽然被谁伸手拉了一把。
季月明扭头看过去,就对上陈乐时那张笑着的脸。
京兆尹府的右扶风,陈乐时,一个向来躲言佩儿跟耗子躲猫一样的人,竟不知道何时悄悄走到了前面,并伸手扯住季月明的胳膊。
“陈大人何意”季月明甩袖,却没挣脱。
陈乐时笑,“季大人,言大人既然有话要说,您就让她说完呗,您这般阻挠,才是何意啊”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