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佩儿难过,双手扒着轿窗,撅起嘴,哼哼唧唧,“我不带那么大的太师椅,我带个小马扎也不行吗”
她都这么退而求其次的委屈自己了,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
言五面无表情,“不行。”
那好吧。
言佩儿瞬间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巴着缩回轿子里。
她抱着腿难受,更不爱打理外面的那群人。
廉鹤始终守在轿子外面,等着她敬爱的御史大夫言佩下车,好跟她说说最近需要参的大事儿。
可左等,轿子里没动静。右等,言佩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真是奇怪了,廉鹤狐疑起来,言佩是伤了脑子又不是断了腿,怎么还坐在轿子里不出来了呢
放眼望去,也没几个人跟她一样,在宫门口摆这个谱。
冯阮最多掐着点来,但很少赖在轿子跟马车里不出来。
莫不是在躲自己
廉鹤心里大惊,脸皮都紧了一瞬,风从背后吹过,莫名脊背发凉。
不至于不至于,言佩一根筋,属牛的,埋着头任劳任怨的在大梁这片土地上耕耘,哪有这个心机跟算计。
言佩要是有这个城府,又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忽悠着参了齐敏呢。
齐敏被贬官,她们的人才能顶上去,才能在科考一事中占据主动权。
廉鹤想,她这么做都是好意,都是为了社稷为了大局。
至于言佩被人报复纯属意外。
廉鹤阴恻恻的想,言佩活该,她半年前要是直接死了,自己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御史大夫了,而不是代御史大夫。
到手的权力,她已经不再想交出去。
“大人,卯时要到了。”言五提醒。
言佩儿这才磨磨蹭蹭从轿子里出来,结果正巧,迎面吹来一阵寒风。
言佩儿打了个哆嗦,脚一扭就想弯腰钻回轿子里。
“”好不容易请出来的神,怎么能这么快就抬回去
言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言佩儿,“大人,您干什么”
“不行不行,风太大了,我会被风吹跑的”
您又不是片树叶,还没这么娇贵言五忍不住腹诽。
她苦口婆心劝说,“大人,您要是再不上朝,家里可就真用不起炭了”
这个季节没有炭,言佩儿会像春季的花栽进了冬天里,活活冻死的
她扁嘴,她委屈,她犹豫挣扎半天,慢慢裹紧自己身上的官袍,幽怨坏了,“几个钱啊,要我这样辛苦。”
言五,“”
言佩儿做为全球首富之女,一个活在玛丽苏小说里的纸片人千金,身上挂着“公主”“作精”“万千宠爱集一身”标签的少女,睁开眼睛就是自己的八百米大床,要出门不是修到床边的传送带就是私人直升飞机,这样的她,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碎银几两而起早贪黑。
她就是做噩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过这样的日子。
都不是从公主变成灰姑娘,她觉得自己是从公主变成了老黑奴,上朝点卯养全家。
言府的人何德何能啊。
之前她八个哥哥让她多看两页书,她都会发脾气,更别提让她干活了,那她不得直接螺旋升天
可现在言佩儿没办法,从小说里的纸片人变成了活人,要是想活命只能这么做,因为不上朝不当个死谏的忠臣她会死的。
不是冻死,而是真的就死掉了。
她没了,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