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人要是暴毙了,家产给谁,祖坟葬谁
更别说, 这个人还诈假官
荥阳县县令的大脑都被这几句话弄蒙了“夫人, 你”
这还是我那个柔柔弱弱的夫人吗
县令夫人发觉好几个官员震惊的看着她,顿了顿当场就是弱柳扶风地一跪,跪下就哭,哭得肝肠寸断好像自己柔弱不能自理。
实际上,口齿清晰, 条理分明“求陛下做主先夫虽是病故,然而尸体不知被此人抛去何方, 又是以甚么身份下葬, 只怕这五年来当了孤魂野鬼,收不到香火怪不得妾这五年来, 日日浅眠难睡,想必是先夫托梦,只妾不知其真意”
翻译陛下,他虽然没杀人, 但他冒领了人家的身份害得人家没办法下葬受香火,这不关我的事,他做的事情我半点不知情啊, 我还经常睡不好觉。
绝不能让这种犯罪分子拖累自己和孩子。
虽然看她脸色红润,眼底没有青黑, 这个睡不好觉估摸着是假话。
但抵不住老皇帝这种直男癌爱听
这是什么柔弱官夫人被人霸占, 知道真相后,比起五年的相处,更心心念念有媒妁之言的丈夫啊
好忠贞
老皇帝看向老御史“诈假官该如何判”
老御史立刻报出来“此人以无官诈有官, 冒领他人身份,且不止图骗一人,图行一事,应照例发边远充军。”
顿了顿,老御史又说“其妻不知此事,且此事又非连累九族大罪,其妻其子不必受罚。”
县令夫人柔柔地一捂脑袋,“哎呀”一声,眼睛好像那岭南的荔枝,雾蒙蒙,水润润“多谢这位官老爷仗义执言。”
我好柔弱,我真的好柔弱
衬托得那同样当场跪下的假县令壮实得像李逵,半点引不起同情。
他咚咚咚磕头“陛下求陛下开恩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看那人五官与我有些相似,脸上恰好也在同一个地方有痣,只是他胖我瘦,便在其病死后鬼迷心窍带走文凭上任”
到时候万一有哪里不是特别一样的,都可以托称是瘦下来了,毕竟痣一样,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太多。
“但臣这些年一直害怕被揭穿,提心吊胆,从不贪污受贿,也不曾徇私枉法,兢兢业业,不敢说爱民如子,可也从未行过苛政有过却也有功,求陛下开恩啊”
老御史先一步发声,神情中满满的愤懑“难道上任那人病逝后,下一个被派至荥阳县县令就一定是鱼肉乡里之徒”
原本,上一任荥阳县县令病逝后,应该由吏部安排人上任,这人也是辛辛苦苦科举上来的,可能是苦苦等候的中年学子,可能是头发花白的老监生,但就因为这个人冒领官职,导致那些人只能继续等待官位空缺。
他上前一步,语气愤然“若放过你,日后学子不必寒窗苦读,更不必在国子监苦苦等候官位有缺了,都”
许烟杪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主打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干脆每三年组织一场大逃杀,谁活着谁就能有官当。
老御史“”
他很艰难地把差点拐弯的话给拉回来,继续“都守在荒郊野岭等官员经过,杀了对方拿文凭上任,岂不轻松省事”
然后,转身看向老皇帝,深深一礼“陛下臣请陛下依法行事,令天下人知晓诈假官的下场,使一些投机取巧之徒心中有所顾忌。”
荥阳县县令跪在地上,神色惶恐,只能静静等候来自天子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