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院,钮钴禄格格聆听着西边隐约传来的动静,低声问道“年侧福晋进府几天了”
贴身婢女如梦想了想“不到半月。”
钮钴禄氏垂下眼“你再数数,王爷去栖桃院了几回”
如梦张张嘴,声音轻了下来“九九回”
九回。
钮钴禄格格淡淡道“我怀四阿哥的时候,偶尔嘴馋想要开个火,福晋也都允准,可小厨房那是万万没有。”
虽说这与她是格格不无关系,同为侧福晋的李氏不也没有
京城谁人不知雍亲王的脾性,故而钮钴禄格格觉得反常,即便年氏是世间难寻的美人,可王爷是那等目光短浅,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的男子吗
王爷对年氏的宠爱太盛了。若年侧福晋生下儿子
不,不会,她也不用急。王府世子之位,怎么也轮不到年氏的儿子。
钮钴禄格格心定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浅浅的苦涩。
王爷从来没有宠过她,若非得幸怀上四阿哥,她永远只是个不起眼的格格。事实上这份幸运,却是九死一生的侍疾换来的,她没有足够的底牌,任何时候都需小心翼翼地筹谋。
而年氏年轻,貌美,家世出众,可以不付吹灰之力获得王爷的恩宠。钮钴禄氏笑了笑,若她不能保持理智,心肠想必也会被嫉妒腐蚀吧。
前些天她想岔了,最有可能出手的李侧福晋居然还端得住,只口头针对了年氏一番,就没下文了。
钮钴禄氏有些可惜,随即恢复了淡然。
后院里头,想要儿子的,想要宠爱的,又何止一个呢
同一时刻,踏入雍王府的十三爷左看右看,扭头问张起麟“拱门外进进出出的,那是什么动静。”
张起麟恭敬道“奴才不知。十三爷不如问问王爷”
十三只是随口一提,闻言不再刨根问底。
他的脚步有些匆忙,见到四爷第一句话便是“弟弟昨儿见到太子了。”
“太子二哥他”十三语气艰涩起来,“越发放浪形骸,有御史弹劾东宫沉迷酒色,耽误朝政,被皇上留中不发。”
十三爷从前都叫皇上“汗阿玛”,不知何时,称呼变成了“皇上”。
四爷沉默下来,许久没有说话。
他和十三弟心知肚明,沉迷酒色,不是太子的本心。这何尝不是给他上了一课一国储君,尚且不能为自己而活,而他雍亲王胤禛又算什么
汗阿玛与他是父子,更是君臣。君臣之别犹如天堑,他须更为谨慎,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
书房安静了许久,凝滞的空气开始缓缓流动。
兄弟俩若无其事,很快换了话题,四爷拍拍十三的肩,从博古架上取出一罐膏药,然后递了过去。
十三爷下意识道“不用了,四哥。”
他笑了笑“今年以来我涂的药,没有十罐也有八罐,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四哥也不必找什么民间大夫了,找了也是白费力气,这腿,就让它烂着”
话音未落,骤然被打断了。
“我替你寻访大夫,四处问医,连带着全府上下,都为了这件事上心。你哥哥我都没放弃,你凭什么敢说如此灰心之言”四爷冷声喝道,“瞻前顾后,还是不是大丈夫所为”
十三何时被他这般骂过,当即愣在了原地。
四爷盯着他“这是年侧福晋的兄长年希尧所制。我着人检测过了,成分都是上佳中的上佳,用不用,那是你的事。”
说着,把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