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些天且好生养着,王爷总是顾及着你的身子的,特意命厨房为你熬了好些进补的药膳,往后这十余日大抵也是不会再让娘子承宠的。”
顾锦棠甚至没有抬眼看她,只是有气无力地轻轻嗯了一声,旋即闭上眼昏昏欲睡。
见此,陈嬷嬷便识趣的不再打扰她,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隔天傍晚,顾清远接到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方会来报说,顾锦棠并不在顾家在洛阳城郊拥有的五处田庄中的任何一处。
至此,整件事在顾清远看来越发的扑朔迷离,究竟三娘是去了何处,父亲和祖母缘何要一唱一和地欺瞒于人呢
思及此,顾清远心中疑惑自是更甚,又怕贸然询问顾勉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只得暂时将这件事情搁置下来。
三日后,洛京城东的皇家花园里,由礼部组织举办宴请新科进士的琼林宴。
自去岁废太子被废后,顾府便不复昔日热闹,尤其是宋霆越扶持幼帝大权在握后,顾府门前更是门可罗雀,就连从前与顾家再要好不过的人家亦是退避三舍。
宴会上一派觥筹交错的景象,顾清远独自坐着,看着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同窗们,如今却好似陌生人一般,见到他时的眼神里冷漠疏远和些微鄙夷。
他们大抵是觉得顾府前途堪忧、朝不保夕罢。
顾清远自嘲似的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世人皆是趋炎附势,古人诚不欺他。
往日里的兄弟义气,终究还是建立于身份、地位之上的。
正思忖间,不知打哪儿突然出现的赵子桓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顾兄。”
那声音里夹带着些许迟疑和不安,顾清远寻思声看去时,赵子桓那张略显疲惫阴郁的脸映入眼帘,早已不复去岁时那般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
“赵大郎君。”顾清远礼貌而疏远地回他一句。
纵然违背聘三娘为妻的誓约并非他心中所愿,然而三娘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顾清远不是什么圣贤,尚还做不到心中对他半分芥蒂也无,何况他竟还懦弱到都不敢亲口告知三娘他要对她食言了。
“顾兄,我知你心中对我有气。莫说是你,我又何尝不痛恨我自己。我不敢奢求你和三妹妹的原谅,只愿你们都能平安顺遂。”
“如此,倒要借赵大郎君的吉言了。”顾清远神色依旧冷淡,提起酒壶自斟了一杯酒缓缓送到唇边。
赵子桓眉头皱得愈深,还欲同他说些什么,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中,玉冠束发的宋霆越着一袭蟒纹长袍骑在珍珠色汗血马上。
他的腰间系着金镶玉的腰带,脚上一双玄色软底羊皮朝靴,五官分明立体,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纵然此时他的面上瞧不出半分多余的情绪,亦能给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
彼时园中的一众人见来人是他,连忙弯腰屈膝下拜。
宋霆越深遂的眼眸淡淡扫视众人一眼,待看到赵子桓和顾清远在一处时,宋霆越脑海里原本已经淡忘了的记忆再次涌现上来,面色微不可察地凝了分毫。
轻启薄唇道了句无需多礼后便神色如常地从身侧侍女呈上来的托盘中执起酒盏,说完庆贺他们金榜题名的话后,仰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此二人跟前,宋霆越对着顾清远道“听闻府上的三姑娘染病送去庄上养着了,现下可已大好”
他是从何处听来这话的顾清远当下只觉又惊又骇,甚是纳罕地看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