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愤愤看邹氏一眼,只觉得是她将儿子纵容成了如今的样子,为了一个女娘可以不顾家族的荣辱和前程。
“你可知你的好儿子告诉我他要娶谁”
邹氏闻言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只听上头的赵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他说他此生非那东乡侯府的三娘不娶。当真是要气煞我也莫说东宫那位这会子出了这桩事,便是没有出那桩事,一个自小没了娘又无外祖撑腰的继室所出之女,我也是瞧不上的。何况我们赵家从不卷入皇室纷争,难道要为了他的任性打破祖宗的规矩”
一番话说的邹氏几乎无地自容。
“母亲说的是极,这桩事的确不能一味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只是夜里外头风大,吹刮人得很,还请母亲想个法子先将他哄住才好,后面的事需得从长计议才好。”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邹氏终究是心疼儿子的,一脸恳求地看着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叹口气,拧眉道“他是我嫡亲的孙子,我心里能不疼他若是此番就同他说我已答应他,岂非应得太过容易,如何能叫他全然相信且等到后半夜罢。”
闻此,邹氏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半真半假地跑去好生劝解了赵子恒一番,奈何赵子桓却不肯理会她,仍固执地跪着不肯起来。
至四更天时,赵老夫人唤值夜的丫鬟倒水进来送与他喝。
“人还在外头跪着”
那丫鬟复又走到门边往外面瞅了瞅,进到里屋对着顾老夫人道了声是。
顾老夫人只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睡觉去了,仿佛丝毫都没有将睡前同邹氏说的那一番话放在心上。
邹氏枯等到四更过了还不见有人来报说赵子桓已经起了,心里便知道赵老夫人是觉得让他跪半个晚上还不够,恐怕跪一晚上怎么都是要的。
次日,赵老夫人仍旧睡到卯正起身,穿衣洗漱后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直到将前来请安的人都送走后,她才出门去看赵子桓。
“跪了这一晚上,可想明白了”赵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问他。
赵子桓从昨晚就一直跪着,连口水都没喝过,此时早已累极困极,可当他终于看到肯出来见他的祖母,立时就精神了不少。
抬起头迎上顾老夫人的目光,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孙儿心意已决,定要娶那顾家的三娘为妻,还请祖母成全孙儿。”
“我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一直跪下去”赵老夫人厉声质问他。
“是。”赵子桓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当真是没出息的东西,也不知是随了谁的脾气。”
赵老夫人做出一副又气又无奈的样子,叹一口气道“罢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那顾家的三姑娘若真是如你所言的那般好,我可以成全你。你且回去歇息一会儿,下午再去学堂,叫人看到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赵子桓闻言大喜,又对着赵老夫人磕了几个头后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祖母,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娘,等你了解她后,一定会喜欢她的。”
“先回去睡会儿觉吧,莫要叫你老子娘一直替你担心,昨儿夜里她怕是也没睡好。”
赵老夫人的神色缓和了些,命人送他回去。
此后的十余日里,赵老夫人的确做出一副有心去了解顾锦棠的模样,甚至还叫邹氏去了一趟东乡侯府。
赵子桓满心欢喜地以为赵老夫人是在慢慢接受顾锦棠,殊不知他母亲邹氏去顾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