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不是恭维顾锦棠的,顾清远的棋艺在洛京城里是出了名的精湛高超,顾锦棠不过十五的年纪能在他手里过下这好些招,实在难得。
看着赵子桓满心满眼都是顾锦棠,顾清远也跟着高兴,他这位同窗的心性,他多少是知道的,日后顾锦棠若能嫁与他,二人自当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顾家和东宫也能多一些助益。
“时候也不早了,子桓若想领教舍妹的棋艺,不如下回早些过来,也好畅快博弈。”这话却是替他想好了下回再来顾府的理由。
赵子桓忙抱拳附和道“改日登门,还要请三妹妹赏光赐教。”
顾锦棠眼看着他们二人用一唱一和的把戏将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当下他们当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只淡淡道一句“赵大郎君言重了,届时还望郎君手下留情才好。”
这便是应下此事。赵子桓登时就乐得不行,强压着那股子喜悦劲儿温声细语道“三妹妹谦逊了。”
随后才向二人作别离去。
待他人走远后,顾锦棠和顾清远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顾锦棠也起身告辞,离了顾清远的院子。
回到自个儿屋里,顾锦棠脱下桂子绿的锦缎斗篷,绿醅动作熟练地接过来,往衣架上挂好,丝雨泡了玫瑰花茶送进来,顾锦棠暖手似的端起茶盏,握在手里。
“大郎君请姑娘过去品何好茶了”
绿醅直接往她身侧的圆凳上坐了,与她闲谈起来。
顾锦棠抿一口茶水,道是“君山银针”。
这茶虽有名气,可绿醅吃过的茶十分有限,大多都是顾锦棠赏的,且她对茶经之类的书并无多少兴趣,自然不会知晓这极不常见的君山银针。
绿醅只当这是一种较为寻常的茶叶,便没有再多问,她心里真正好奇的是邢国公家的大郎君同自家姑娘说了些什么,可这些到底不好问,姑娘既然没有主动说与她听,还是不要自作主张问的好。
屋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倒是顾锦棠抬眸打量她一眼,“我知你在想什么,只是如今想这些还为时尚早,暂且歇了这心思罢。”
绿醅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朝人微微颔首后转身从针线筐里取了针线和绣绷出来,“姑娘要与我一起绣绣花打发时间吗”
“不,我这会子有些乏了,先眯会儿再做计较。”说完脱下绣鞋往炕上的靠垫处歪了,绿醅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替她盖了小被子,又叫香岚去热了汤婆子送进来给顾锦棠暖脚。
冬至三日假期过去,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二十五,再有四日便是元日,顾府上下越发紧锣密布地忙碌起来。
元日乃是一年一度、辞旧迎新的大好日子,莫说是像东乡侯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就连庄上的农户家里,也是一年中最为热闹和重大的日子。
不过两日,府上各处皆挂了新灯笼和红绸,各房各院的门前皆贴了新的春联,顾锦棠和绿醅还保留着在金陵时的习惯,剪了大半天的窗纸,在元日前的傍晚兴致勃勃地往窗户上贴了。
等到了晚上,北风呼啸、寒风瑟瑟,明亮的月亮也叫阴云遮住,只有微弱零星的月华穿过云层落在大地上。
因今晚天色极冷,冷风拍得树枝和窗子沙沙作响,怕她在外间值夜会受凉,便叫她同自己睡在一处,横竖她的拔步床足够宽敞,容下她们主仆二人亦是绰绰有余。
“这天色瞧着,今儿晚上应是又要落雪呢。”绿醅偏头看着床帐,低声同顾锦棠说起话来打发时间。
“若是落了雪,明儿咱们便可出去堆雪了。”
顾锦棠很喜欢雪,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