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给”同志受宠若惊,“我的天,向师傅你人也太好了吧”
“哗”
这会儿厂里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同志们,不管你们在做什么都请先暂停下来,现在宣布一个悲痛的消息。”
陈子轻第一反应是刘主任死了,可接下来的内容让他措手不及。
“第一车间的孙师傅不幸在运河边溺水身亡”
陈子轻去了运河,派出所的人正在把一辆自行车往上捞。
河边的尸体上盖着块布。
陈子轻没有偷掀布角,水里泡过的,肯定比上次板车上那具要震撼,他在大片的工人里搜找宗怀棠,发现人在外围,就挤了过去。
人群里有个吃惊的声音“昨晚我还看到孙师傅骑车带了个女同志,怎么就”
“哪个女同志”
“不知道长什么样,擦了很多雪花膏,腿上有白袜子,穿的皮鞋,坐在他大杆上面。”
这几点一出来,在场的人里面,稍微知道点情况的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小萍。
大白天的,瘆得慌。
他们没再说什么,也没再逗留,各自散了。
“小萍死前说要约会,就是去找孙二了。”陈子轻的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吓人。”
宗怀棠不以为意“吓人吗不就是人鬼情未了,歌剧院放这类电影,成堆的人看,成堆的人哭。”
陈子轻说“人鬼殊途,怎么能走一起。”
“怎么不能”宗怀棠捡起一块石头,抛出去,石头打出了一大串水漂,“他们不是已经一起走了”
陈子轻看水漂看傻了,宗怀棠竟然还有他他怎么都学不会的技能,要不是嘴里总放箭,那真的完全符合他的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就不揣测了。”
陈子轻正色“反正如果是我,我不会那么做,爱一个人,是希望他过得好,即便阴阳相隔永不再见。”
宗怀棠拍掉手上的灰,修长的指骨在晨光下好似玉石“向师傅觉悟这么崇高,吃过几个对象啊,没有八个,也有五个吧。”
陈子轻刚要澄清,宗怀棠就冷了脸“不敢看尸体还要跑过来,现在就给我回去,我那屋的地还等着你扫。”
“知道了知道了。”陈子轻踩着鹅卵石朝岸上走,钟明跟他擦肩而过,脚步凌乱呼吸粗重,随时都要哽出声来的样子。
师傅还在医院躺着,二师弟又没了,不好过。
钟明处理好事情就去医院找主心骨,他颓废地挎着肩膀“师傅,孙二”
刘主任的脸上带着氧气罩,里面一圈圈的雾气。
钟明狠狠咽下后面的话,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病房。
刘主任浑浊的双眼尽力追着大徒弟的背影,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二徒弟出事了
没过多久,白荣走了进来,他在离病床不远处说“师傅,二师兄骑车掉进运河,淹死了。”
刘主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急促喘息,两眼瞪直,惊恐渗满了整张老脸。
“师傅师傅”白荣掉头就去病房外面,向一个护士说,“同志,快进来看看我师傅。”
钟明人都没到生产区就又被紧急叫回了医院,这次医生对他摇了摇头,他的脚上像灌了铅,抬起来吃力,放下去一样吃力。
“进去跟你师傅说几句话吧。”医生拍了拍他发颤的肩膀。
钟明在走廊捂住脸哽咽,他知道师傅的时间不多了,不敢耽误,努力平息得差不多了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