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言正在思索,闻言随意摆手“什么怎么办那容世子分明是个男子,父亲的消息是假的,我能全身而退还谈成一桩拿捏安庆王府的买卖,父亲怎么会生气”
随从好奇“什么买卖”
张长言正要说话,突然顿住。
随从是张丞相的人,自然是全听张丞相的。
他想到容昭说得那番话
张长言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决定先不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自行筹钱,等他用两万两拿到世子欠条之后,再将欠条拿给父亲。
届时,父亲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现在将这件事告诉父亲,万一父亲觉得他不靠谱,拿出钱将这件事交给他两个哥哥办呢
容昭那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是他不出息,是张家没给他发挥的余地
于是,张长言道“没什么,走,先回府。”
安庆王府。
容昭去到主院,太妃赵氏、王妃林氏、侧妃白氏,都在主院等着,床上,安庆王睁着眼睛,只能发出“啊啊”声音。
见她进来,刚刚放出来的林氏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抱住,红了眼睛“六郎,你没事真好娘的六郎”
甭管容昭是男是女,林氏只有她一个孩子,当然看成心肝。
容昭微微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抬手,轻轻拍了拍林氏后背“母亲,我没事。”
上首,赵氏皱眉“哭哭啼啼做什么六郎是世子,你要注意分寸。”
林氏一听,赶忙松开。
容昭闻言,往前走了几步,她一袭青衫,腰带微束,左右系着一对雕纹白玉,行走时白玉轻碰,清脆声悦耳动听,姿态从容镇静,不逊于京城名家公子。
头戴玉冠,身形不稳,目光却坚韧而有力。
她的声音清亮“孩儿容昭,见过父亲、祖母、母亲、侧妃。”
赵氏上下打量过后,点点头“昭儿,你今日表现很好,救了王府一命。”
容昭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跪下来,认真磕头“父亲病重,孩儿也跟着大病一场,醒来却觉脑中清明,豁然开朗。”
这是她为自己性情大变找的理由。
古人信命,生死关头走一遭,性情大变,并非不能接受。
她眼神真挚,声音清脆“我安庆王府面临灭顶之灾,唯有孩儿病逝,方能解这困局,孩儿曾经愚钝且怯懦,不敢赴死,有愧父亲保护,不堪为安庆王府世子”
她的神情带着大气,悍不畏死,又好似大病后看破一切的洒脱。
林氏瞬间泪流满脸,连上首赵氏都红了眼睛,“你是被我们连累”
当初谎报的是赵氏与林氏,与一个婴儿有什么关系
但最终却要这个婴儿来背负一切。
在之前,他们甚至差点毒死她。
容昭摇摇头“容昭愿意赴死,但现在的局面孩儿不敢轻易赴死。”
赵氏叹口气,眼神懊恼“是我们差点中了算计,昭儿你不能死。”
张丞相他们显然已经怀疑,今天就差点被堵上门,哪里还敢让容昭去死
现在世子病逝,那是肯定对方猜测,让人再次找上门
白氏声音轻颤“可是秘密也瞒不住一辈子”
赵氏手捏紧扶手,苍老的脸上带着麻木与绝望“能拖一天是一天,先应付眼下处境,也许王爷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看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