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很平静地看着她,“再说一遍。”
明明是他的错,但在那双灰蓝色凤眸的凝视下,富江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好像此刻被人丢进了学校那方泳池里,池水漫上脖颈,掠夺她肺里的空气。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先输气势,毕竟狠话都已经放了出来,所以安静了将近半分钟,还是色厉内荏地往下接,“我说,你被”
后面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她重又被按进了沙发里,这一次眩晕感还没有消退,就被更奇异的感觉所支配,女生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因为近在咫尺,所以反而看不清楚对方的神色,呆滞许久,才想起来要将他推开。
不再是甜蜜的、轻柔的触碰。
而是急风骤雨的入侵。
富江有心想学他刚才那句话,把他给推开,并且言及被丢掉的坏狗已经没有资格碰前女友了,可是却始终没有出声的机会。
抬起的手被禁锢,想踹他也使不上劲,结果莫名其妙达成了她最初想要的那个剧本。
就是剧本的另一位角色喜欢擅自发挥。
“说什么呢,没听清。”
短暂的由她找回气息的空隙里,清冽的声线漫道。
富江唇色红得像是被揉碎的深红玫瑰花瓣,眼睛因方才的缺氧而微红,她好似恶狠狠地在瞪人,但却没什么杀伤力,过了片刻,她张合嘴唇,只是还没发出一个字,就再次被对方给堵住。
“唔唔唔”
这次她咬了下男生的舌尖,却只听见云雀的轻笑声。
他似乎知道她在骂人,但话也没说出来,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今晚鹿岛富江也没什么机会再开口。
接待室的灯光亮了很久。
直到窗外的月光都探进窗户,悄悄靠近沙发的方向,也想一探究竟的时候,才听见少年耳语般的动静
“怎么不咬人了”
“这么快就没力气了”
富江尝着他的血液味道,没吭声。
因为从舌尖到舌根都是发麻的,甚至唇都有些红肿,下颚也酸到有些疼痛,此刻嚣张的小怪物难得不找存在感,只在他拉开距离的间隙里,眼疾手快地捂住自己的嘴,不准他再靠近。
但也没用。
当他拉开她的手心,再次凑近的时候,她使劲挣扎了一下,因为她快忍不住了,可是察觉到她变化的少年却始终不肯放开。
富江忍了又忍,只好隔着衬衫,在他的后背一笔一画地写字
“疯狗”
她骂完,感觉更晕了,明明总是在换气、却总是感觉呼吸不过来,她真的有种要被这条坏狗亲到在接待室死一次的错觉。
这应该是她所有死法里面最奇怪的了吧
她分神想到这个,同时掌心上挪,去拽他柔软的头发。
云雀恭弥顿了下,本来托住她后颈的指尖似乎触碰到了肌肤的裂口,于是若有所觉地笑道,“又受不了了”
他亲着她的唇,语气很平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放屁。
她要的明明是让他滚蛋。
富江空有一颗输出的心,可惜配套输出的设施却让他给亲麻了,这会儿总算知道识相了,一声不吭,假装乖巧。
假如不是又拽他头发、又试图挠他,这装模作样会更像一点。
少年给予的中场休息时间终于变长。
女生抬眸时,隐约见到拉开距离的人头发也乱了、衬衫边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