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你两次机会,可是两次,你只会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好好答应,实际上却一件事都做不成。”奚依儿微微歪了歪头,似乎神情中也带着些疑惑,“你觉得,自己配做我的弟子吗。”
谢望疏愣神的握住手中属于女子的衣料,像是有什么在他的身体内破碎,细细麻麻的刺扎着他,诉说着他的卑劣与无耻。他一直都恬不知耻的想要师尊体谅他,原谅他,相信他,或许,他还想让师尊将他从水牢中放出来,抱抱他,摸摸他,柔声安慰他。
可是无法将梼杌剑奉给师尊,也没能阻止大妖摧毁梼杌秘境。谢望疏这样愚蠢又弱小,仙姿佚貌,清冷孤高的师尊,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收他这样的弟子呢。
泪从他的眼眶中落下来,砸在水里。谢望疏从前一直没哭过,吃不上饭,快被冻死的时候眸中没有眼泪,在外门苦修十几年的时候他也不曾懦弱的掉泪。可在遇到师尊之后,谢望疏像是突然有了软肋,一戳就酸疼的厉害。
“我不配。”少年傻愣愣的低下了头,终于不再用那双亮晶晶的乌眸期冀的望着奚依儿,等待一些不可能的回答。
像是不耐水牢的脏污阴寒,奚依儿眉眼间一直浮着些不喜的厌倦,听到谢望疏的这句话后,本应转身离开的女子却并未抬起脚步。
不知为何,在奚依儿的心中,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能随便心软的。女人的心软常常是不幸的开始,多心疼自己,少心疼别人。可她的指尖从衣袖中探出,终究还是将手心中离开宫殿时便顺手拿上的暖玉扔给了谢望疏。
不大的玉石砸到了男生的脖颈,留下一道红艳的痕迹。谢望疏手忙脚乱的将玉石紧紧握在手心中,温暖从掌心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潭中的水冰寒刺骨,可手中的玉却像是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的心中升起了可悲的幸福和暖意。
谢望疏用力的将玉贴在胸前,口中衔着奚依儿身上割断的那截衣料,唇角有些扭曲的上扬。师尊还是心疼他的,她真好。
妫毓有时候分不清小师妹是多情还是绝情。
说她绝情,她却也会为了那个徒弟,走出数百年都未曾主动踏出的玉殿,将当年师父送她的暖玉,给了水牢中的谢望疏。可若说她多情,也实在不太像,她似乎一点都没有为谢望疏求情,主动去探查真相,帮徒弟平反昭雪的意思。
是师父的错。妫毓在心中想,是师父没能教好她,养坏了她。性情乖张的小师妹,如今没有任何亲人,朋友,只能由唯一的师兄来管着她,宠着她。
谢望疏最后被执掌审判的长老定下了刑罚。行刑那日,奚依儿没有去,谢望疏也很庆幸,师尊没有来看到他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的体内被钉入了二十四根锁妖刺,牢牢封住了体内运转的妖气。很疼,他跪在地上,忍不住的嚎叫出声,嘶哑的喉咙几乎要被撕裂开,谢望疏的额头抵在肮脏的沾满了他的血的地面上,心想,污浊的妖气都被锁起来了,他不脏了,师尊是不是便不会那样嫌弃他了。
谢望疏也许配不上完美无缺,哪里都好的师尊,但他偏执顽固,自私自利,绝不会离开师尊。师尊是他的,师尊心里也会疼他,他再可怜一点,好好装的乖巧,师尊总会原谅接纳他的。
谢望疏合上了眼眸,瘫软在了黏腻的血泊中。
俪山的魔女新收的弟子与妖族勾结,摧毁了梼杌秘境,利用梼杌剑修成了半妖之身。
斩妖除魔,是玉柟宗的职责,数百年前苏将离叛逃至妖域,收复四国成为妖皇后,玉柟宗与妖域的关系就愈发恶劣。在玉柟宗,妖族,尤其是半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