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担心摔跤,这些年她卧病在床,对梁绍清缺乏管教,又和梁忠一致认为梁绍清是他们欺瞒上苍来之不易的孩子,有求必应,导致他无法无天。
她是个久郁成疾的人,一出事便都怪起自己来。那日只听孩子幽怨地说独身一人没有合适的玩伴,活着辛苦,唯恐他想不开自尽,才答应为他邀余娴来冰嬉,见他情窦并未开化,往日也没做出过私下淫靡之事,为了装女子,还养了一群面首,似是铁了肠子让家人都放心他会一辈子装下去,便没再多想。谁料到有自己在身侧,他也放肆地把人掳去。难道他那日说想恢复男儿身不是假的他打算不顾伦常,对余娴作出什么歹事
自从病来,李氏就是个消极的人,这会儿想得快晕倒了,只好急声催促,“快去,快去寻”
女官拿到令信一刻也没等,李氏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冲出去了,正巧与一男子擦身而过。
男子正接来一旁小厮递上的锦帕擦汗,看见郡主在扶着李氏喝茶,还高兴地打招呼,“姨母,你好兴致啊,亲自煎香茶烤羊肉呢我钓了好几条大肥鱼不如一起烤了吧”
“你一同参加的抢等,怎么此时才回来你爹的勇武你是半分没继承,他拿了二等彩,你连个前百都挤不进去再晚点回来饭都开了”此人正是敦罗王那险些向余娴下聘的儿子,郡主与敦罗王军中老相识,自然也熟悉他儿子,但眼下李氏气晕,她也没心情跟他客套,“回来的时候可看见绍清了”
“没,她的滑速比我快多了,就算遇上,风一阵似的看不清脸”说着,他又拿过小厮手中的鱼篓子,几步上前递给郡主,“真不一起烤了”
“难怪这么晚回来,等了挺久吧”郡主故作嫌弃,凑近看了看,又一笑,“是挺肥厚的,上哪儿打的”
男子笑嘻嘻道,“就是往天道亭那边啊我凿了个洞”
“什么”李氏猛地又直坐起身,再次反问,“你在通往天道亭的那条冰道上开了洞多大的洞可有作垒”作垒,即是在洞口周围垒上一道护栏似的冰砖,防止有人滑速过快掉进去。
“啊”男子比他爹还莽,拍着后脑勺琢磨,“没有,我想着抢等结束后,反正那边也没人了,就懒得作垒,而且河道那么宽,应该不会有人掉进去吧”
郡主也惊道,“你没作垒”原本只有四分的担忧,此时变成了八分,梁绍清胆子肥是众人皆知的,玩这个就图刺激,他一猛冲,旁人都看不清他,他自己也看不清脚下再小的洞,余娴那样纤弱的身子,掉进去不是不可能,“绍清带人往那条道去了,你快领几个兵卫去你凿洞的地方等我找到人,再叫你回来”
“啊哦哦好我立马去”
人潮中心,天地玄黄共四个队伍,抢球之战太过混乱,人挤着人,声压着声。敦罗王、祁国公各领一天一地成队,萧蔚作为后来者,并未领队,跟随玄字,但玄字领队者好大喜功,屡屡排挤队员,导致内讧严重,队员一分为二,其中一支自然而然地被萧蔚收拢,以他为首,听候调遣。
被女官点来通传的士兵,以为只作告知,便静心等候一旁,并未上前打扰精彩的局势。毕竟对于来冰嬉驻场的兵卫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还抢等、抢球、游艺的活动更紧要。更何况,场上正到紧要关头,玄字队中有奇人,似乎就要反败为胜了。等一会也无不可。
萧蔚不知何时将青丝高束起,但因太长,放下时直至腰下,遂以发簪随意绾起,叠出层浪形环,垂在脑后。赛事激烈,期间松了一环,长发垂下,发丝被汗水黏在唇畔,惊心的美貌,直教场上儿郎都为之震撼。
随着锣鼓催钟,彩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