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娴不解,“梁小姐把俏柳送回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桉摇头,“就是不知道才叫你来。那个姑娘的脾性真是摸不透本打算祸害余府,今日却又派嬷嬷悄悄把她送了过来,附上契子,另捎带了来龙去脉说什么是看在你与她交好的份上我心想从前也不曾带你跟她照过面,想来是你去寿宴时与她结识。可前些日子祁国府上门来闹,又不见看你的面子,还去萧宅送了个护卫给你,良阿嬷传了话来,说刚打发走那细作我实在看不透她。”
“好在把俏柳送了过来,若是她没在外头跟旁的面首胡作非为,我或许还考虑让她安心养胎,毕竟月份大了是一条命。但她被赶出去了一遭,又闹去了祁国府,我是断不能留着孩子,留下来就成了话柄,哪天被祁国府抖出去,旁人若说这是面首的孩子,或说余府的公子花街柳巷里不干净,我纵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平白被拿捏一辈子遂让几个嬷嬷并着打手,打落了。”
说完这些,陈桉才合上眼叹了口气,似是觉得造了孽,但为了余府,又没法子不狠心。
良阿嬷扶着她在一旁的圈椅坐下,肃然道“您别气了,这丫鬟交给奴婢去处理了吧。”
从前在余府,良阿嬷教训下人是铁血手腕,从不手软,俏柳听了赶忙摇头大叫,“不要夫人不要啊奴婢在余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没了孩子也是为余府的前途堕的胎您不能这么狠心呐夫人大少爷您帮奴婢说说好话奴婢愿意踏踏实实在前院洒扫,再不生出祸心”
她哭得余祐堂心疼,可怜她花容月貌、玲珑有致,只是生了个丫鬟的命,就要如此狠心对待她吗分明男欢女爱是两个人的事,她这样细弱,万一是被弟弟强迫的呢更何况她为了余府的大义没了一个孩子,很是可怜啊。
余祐堂跪下来,“阿娘,不若让她留在我房中”
“你疯了”陈桉刚缓好,不待他说完,又一阵天旋地转,额间青筋突突的跳。她一破声,吓得俏柳也不敢哭了,但见有人为自己说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往余祐堂的身后躲去。陈桉见她这样,更气得心口疼,戳着两人的鼻头骂道“她和面首苟且,连面首都晓得其中利害,不要她,你却想捡回去揣着有病去治,莫在我跟前发癫”
“她为了余府丧失骨肉,若是不留下她,传出去了旁人也会说咱们不近人情,连足满三月的孩子都忍心打去再者,祁国府不知道存了什么心,今日心情好把她送了回来,保不齐明后日心情不好了,就把这事张扬出去,届时言官晓得了,寻人来探,我们留着她,让她亲口澄清,不是很好吗”
余祐堂的猪脑子能想到这一层,陈桉多少是有点欣慰的,多余的她也不想跟他解释,叹了口气别过头去。气得颤抖的手都拿不稳茶水,还是良阿嬷递到嘴边。
“夫人,若奴婢能留下一条命来,不论谁来问,奴婢一定一口咬死了没这回事,肯定不会让余府塌祸”俏柳磕头哀求,“纵然祁国府想再生事,奴婢也会抵死不认保住余府,绝不让他们寻着机会”
“大哥,你想得岔了。”余娴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想扶他起身,为一个喜媚擅惑的丫鬟下跪,实在不光彩。
余祐堂却反过来劝她,“小妹,你心地纯良,能与你的丫鬟春溪情同手足,难道就忍心看和春溪一同长大的丫鬟没了性命吗咱们哪次去楚堂的院里,不是俏柳独给你一人做点心,你以前也常与她一道玩耍,你都忘了吗快帮着劝劝母亲啊”
显然是还不晓得其中利害,只顾念情谊,太过想当然,余娴收手不再扶他,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