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的医师说, 寻常伤疤不会找他。”余娴别开他的衣襟, 指着他的心口,“你这里曾受过烙刑你坐过牢。可在端朝,稚子不受酷刑, 所以你是薛晏, 是控诉我阿爹对稚子施以酷刑的薛晏”
萧蔚仍旧只是看着她,仿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怎么了他的心在狂跳, 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动,像藤蔓一样在五脏六腑攀爬, 越来越多, 越来越密。为何感动他不清楚。眼前的人儿落下泪, 满眼期待, 期待他解释,期待他说不是。但他只是忽然很想抱住余娴,紧紧地抱住。
他不解释,便是默认。余娴眼底的光黯淡,没有想象中的崩溃伤心, 她更多的竟然是一种心惊的平静。
“两年多前,是你的我。绑架了我, 又救了我,将薛晏打入死牢,只为彻底抹掉薛晏的过去。”余娴没有吵闹, 淡淡地陈述着,眼泪落下来也不见癫狂貌,她向来是端庄的,“从你赠我红酥手开始,一切皆为蓄意,带着薛晏的恨,为了复仇还是为了玉匣亦或是,两者皆有。”
萧蔚愣愣地看着她。他幻想过余娴得知真相后可能作出的所有反应,唯独没有想过,她如此平静。平静到反让他不知所措。或许余娴本就比他想象得还要坚韧通透。
此时此刻,余娴抬眸,问了一个再次让他出乎意料的问题,“萧蔚,你爱我吗”烛火跃动,平淡的几个字,令人心惊胆战。
许久,萧蔚都没有作出反应,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道她是有多天真,才会在知晓真相后,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但不知怎的,他因她的这份天真心潮澎湃。心口猛地传来剧痛,萧蔚捂住那处,眼睛却离不开余娴,他拧眉,不解这份疼痛是何意。
“我”说爱她。萧蔚的理智告诉他,说爱她,她会心软,会谅解他做的一切,会为了证明余宏光的清白,继续和他追查玉匣真相,这就足够了。但他的心却叫他不要说,不要骗她,“对不起。”
余娴懂了,她低下头开始抽泣,声音逐渐放大,到最后嚎啕大哭,方才的平静不复存在,仿佛这是比他带着目的接近她更可恶的事。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对阿爹有误解,幼时受刑,父母被烹,他想弄清一切,于是蓄意接近她,查清玉匣真相,并非十恶不赦之事,但他不爱,却与她故作亲昵,玩弄她的感情,还在未弄清真相前加害她的家人,便罪无可恕。
“我、我不知你这般在乎我的心意,”见她泣不成声,萧蔚慌乱地用袖子给她拭泪,“或、或许我可以像你期待的”
“或许什么或许你还能像从前一样装,然后继续利用我为你查玉匣真相”余娴抽噎着,“倘若你没有作出过加害我二哥的事,我还能装傻,待与你找出真相,替阿爹洗清冤屈后再与你算这些欺瞒账,届时论一论是否既往不咎。但你为了弄清真相已不择手段,故意将二位兄长拉入局,害我二哥断腿,故意散布玉匣传言弄得满城风雨,害我阿娘日夜不得安宁,你将我的家人都牵扯进来,我便不能故作不知。”
“什么”萧蔚拧眉莫名,“你许是误会了,我同你解释过,你二位兄长私下滥赌是我认识你之前就知道的事,且与我无关。你二哥断腿,是祁国公的手笔。玉匣传言弄得满城皆知更不可能是我推波助澜,倘若传言天下皆知,所有人都冲着玉匣而来,与我争抢,我有何益”
余娴摇头,“越多的人知道玉匣传言,不正好来推助你揭开真相吗若非你让传言满城皆知,怎会招来祁国公是,你是说认识我之前就知道兄长滥赌,但认识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