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公还接着道,“你觉得,我的女儿绍清,她生得如何”
“”萧蔚佯装环视周围寻人,岔开话题,略显焦急地道,“说起令爱,方才她将内子带入后院,便再未出现,今次是内子头一回离开家中长辈,以新妇的身份赴宴,下官唯恐她心生惶惑,难以周全礼数,挂心得紧,可否请国公爷帮忙,唤名仆妇将内子带出或是探得她如今在何处、做什么,下官也好放心。”
祁国公好说话得很,甚至不计较他充耳不闻,当即招手唤来管家,让他去吩咐仆妇找人,待吩咐完,他朝萧蔚笑了两声,“小女好结交,绝无歹心,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她行事定有分寸,你大可放心。”
萧蔚不敢苟同,只敷衍称是。
内院,梁绍清的明玉轩中。
梁绍清请余娴在院中白玉桌前落座,余娴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陈设,梁绍清也不打扰她,与她对坐后,撑着下颌笑眯眯瞧着她怯生生的模样,“我这儿不错吧”雕栏玉砌,穷奢极欲。
余娴诚实地点头。
“你要是喜欢,待会儿开宴就不回去了,在我这儿吃,环境优雅,耳根清净,省得应付人。”
余娴连连摇头,直入正题,“还请梁小姐莫要再绕弯子,倘若你与我夫君真有些过节或是过往,请悉数告知。孰是孰非我绝不判言,亦不会传出去,辱了你的名声。”
院子里的丫鬟忍俊不禁,梁绍清直接大笑三声,却不回应,抬手指了下丫鬟,后者福身,走到屋内喊了一声,“出来吧。”
余娴以为房内是什么人证,凝神等着。梁绍清却挑高一弯眉,边自满地笑,边细察她的神色,像是要与她分享什么绝无仅有的至宝一般。
下一刻,余娴就瞧见,雕花门一开,七八个貌若天仙的美男子鱼贯而出,各紧个儿地唤着夫人朝她走来,弱柳扶风者,健硕俊朗者,妩媚动人者形貌仪态各有千秋。余娴傻眼了,下意识往后仰躲,却不想身子一仄,人就坐到了地上。
这还了得八名美男纷纷露出担忧之色,但也怕齐齐去扶会吓着她,并未上前,恭敬立着,一时间,声色各异的“夫人小心”在院内此起彼伏。余娴只在杜撰的话本子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忘了起身。
梁绍清可不是为了看她出糗才招她的,伸手把她捞起来,“小娘子,这些可都是我千辛万苦为你搜罗来的面首,既温柔又听话,容貌嘛,和你家那胜过满朝文武的萧郎比,也勉强打个平手吧”她大手一挥,毫不吝啬,“都带回家去消遣吧,不用客气”
“消遣”余娴的声音几乎扭曲,又慌忙找回端庄,低头捧着茶杯喝水,又不由自主地抬眸看了一圈,“梁小姐到底何意是为了戏耍我”
“你不喜欢吗”梁绍清讶然,“你心悦萧蔚,不就是心悦他的皮囊吗否则他那样清冷沉郁的性子,有何稀罕还有那日在鸣翠楼,你直盯着我瞧个不停。我猜你就喜欢美色,这不是,”她把手摊开,“给你安排上了”
“我”余娴哑口无言,半晌憋出几个字,“你若无事要讲,我先走了。”
梁绍清笑眯眯挥手,“你走吧”
余娴还疑惑她竟不拦,谁知走了一步,身后脚步声纷乱,八名美男竟都跟在身后,只待她转过头,齐刷刷唤
“夫人”
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情真意切,“夫人,怎么了夫人”
萧蔚不会用这样肉麻的语调和黏腻的神情唤她,余娴涨红的小脸上满是窘迫,提起裙子就跑,八名男子奉了梁绍清的令,也提起长衫,夫人长、夫人短地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