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蔚正和打趣他风头太过的同僚说话,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便微侧眸将视线穿过人群间隙,精准地落到她那里,见她歪着脑袋看他,他一边与同僚周旋,一边也微微歪了下脑袋,又轻挑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余娴轻轻用指尖点了点身旁的妇人们,又摊手示意自己有些无奈了,还没得到萧蔚的回复,眼前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他俩的视线。
茶座前分明一大片空地,这人却刚好站在余娴坐的茶座前,与她仅一步之隔,余娴被迫将视线上调,调至头顶时,此人的衣着也尽收眼底。杏黄色的大襟长衫,金黄色的织金锦马面裙,花色是万寿菊,绚烂如晌午时分的日光,搭了深黄浅绿交织成云纹的纱质云肩,云肩下坠满环佩、香囊,随着急停的步子摇摆,相击相鸣,煞是悦耳。
馥郁的脂粉香扑鼻而来,这人背着光,瞧不清容色,只能隐约看清她脑袋上朝天髻的轮廓,和比日光还耀眼的簪钗,有用缠花做的重瓣万寿菊,栩栩如生,有镶嵌五色宝石的金步摇,金光灿灿,还有银贝珍珠攒成的珠花簪数不胜数。余娴觉得太过繁复。
“又见面啦,小娘子。”沙涩的声音几乎贴着余娴的双耳钻进来,原是声音的主人弯下腰凑近了她。
这张脸从日光中脱出,映入余娴的眼帘,她顿时觉得,如此繁复扎眼的装束,亦有绝色之人相得益彰。
梁绍清叉腰,“你的夫君怎么舍得把这样的美人抛下”她明知宴席分了男女客座,仍是怪怨道,“一个人很无趣吧”
因着上次萧蔚讲过,是梁绍清在背后放了冷箭,余娴记着仇,便不愿意再和她说话,只淡淡笑着。
梁绍清用手比划出一个圆,闭上一只眼,另一只从圆中窥察她,恍然地拉长了一声“哦”她笑道,“你夫君说我坏话了不让你和我玩”
余娴不明白她要作甚,被点中心思,有些羞赧,“没有。”
梁绍清笑着露出两排犬齿,一把拉起她,“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些你会喜欢的。”
“诶”余娴被拽起,来不及拒绝,梁绍清已经跑了起来,手腕被握得很紧,不得已,余娴只能跟着她小跑起来,见周围的妇人都看着她们,她小声说道,“我不去,马上要开宴了”
“这是我办的宴,我说何时开,就何时开”梁绍清带着她穿过垂花门,察觉到她在用力挣脱,怕弄疼她便松了些手,谁知她真像鱼儿一样滑溜,稍微松开些便错开腕挣开了,“诶”
梁绍清转头,看见余娴气鼓鼓地红着脸往回走,又去拉她,“你跟我来嘛,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余娴将手背在身后,“梁小姐,你我并不相熟”
还没说完,梁绍清再一次笑起来,“你都喝了我赠的沁心饮了还不熟我可是割了指尖血滴进去,抱着与你歃血为盟的诚意,你喝了就是接受了。要反悔那你吐出来,把我的血还我。”
血余娴弯腰作呕,梁绍清给她拍背,一边拍一边道,“哎哟,小娘子,我说笑的,你真吐啊”
余娴蹙眉,这人嘴里怎么没一句正经话她直起腰又要走,“我要去寻我夫君。”
“好啊。”梁绍清不再拉她了,反而将双手抬起,笑眯眯道,“你要寻他我不阻拦,可你不想知道,你若不见了,他会不会来寻你吗你说,他眼睁睁瞧着在鄞江城风评一向不好的我将你拐进内院,而他又进不了垂花门,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到底爱不爱你、有多爱你,你都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余娴坚定地摇摇头,往垂花门外走。
梁绍清接着道,“那你不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东西吗”
“无功不受禄。”余娴亦摇头,眼看